厚厚的积雪,成年人一脚下去,踩出来的坑能到脚踝。
景平安摔趴在雪里,差点把自己埋进去。她翻身爬起来,手脚并用,艰难地爬回山洞,冻得直打哆嗦,拼命地抖落身上的雪,又爬回到草窝里。
她坐了约有十几分钟,亲妈回来了,但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这让景平安搞不明白她干嘛去了,很是好奇,又因为语言不通,没法问。
亲妈显得很激动,抱住景平安在脸颊上用力地亲了口,叽哩咕噜地边说边比划。
景平安盯着看了半天:懂了。亲妈这是受她启发,扔掉小树枝不用,跑下山崖下刨了根粗枝挥舞。
亲妈学会就地取材使用工具就好。景平安拍掌鼓励,哄得亲妈咧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可开心了。
亲妈跟景平安把剩下的那点肉吃完,又去捧了些干净的雪回来喂给景平安,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山洞。
景平安知道家里断粮了,亲妈这是出去打猎。
她在睡了一觉后,起床继续编草绳。
小婴儿干活的效率低到令人发指,想编能够拿去捆猎物的绳子得等到再长大些,如今编的是用细草绳编能够做衣服带子的草绳。
亲妈出去寻找食物时,景平安在家睡觉、编草绳,亲妈回家,便喜欢把她按在墙上,让她双手攀着岩石挂在上面。
景平安觉得亲妈简直是魔鬼。
小婴儿的骨头还是软的,她还不满周岁,竟然要学攀岩。
亲妈让她攀岩的同时,还亲身示范操作。
这个野人种族也族牛掰。攀岩是靠手指的力气抠在岩石上,再加上脚尖蹬在上面。景平安心想:“猴子都没你们溜,见到你们都得溜。”
生存技能,她能怎么办?学呗!
景平安只要亲妈在家,就得天天挂在岩石上,还经常摔下来。
亲妈哟,亲生的哟,竟然把下方的干草给刨开了。她一个小婴儿,从半米高的地方摔下去,很疼的!
魔鬼亲妈!
不知不觉,雪开始融化,山洞外全是滴滴答答雪的化雪声,不时还有宛若雪崩的轰隆声。
亲妈带回来的食物从肉食变成了嫩草、嫩叶,嚼起来有股甘甜的清香。
大概是到了又不愁食物的季节,景平安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嫩叶,但馋得天天猛流口水,想吃肉。
摘嫩叶比起去猎狩要安全得多。景平安再馋,依然是亲妈给什么吃什么,哪怕已经学会吃肉用野人话怎么说,也不想冲亲妈喊着要“洽噶”。
她在吃过了小段时间的嫩叶后,天气彻底回暖,兽皮已经裹不住了,热。
亲妈把山洞里的干草往山下扔,那些烂掉的水果、她俩制造出来的其它垃圾,也混在干草堆里扔到山崖下去了。不到一天时间,山洞里被扔到只剩下一个睡觉的草窝。
景平安很想说,你倒是留点干草给我藏身呀。即使野人、野兽的嗅觉再敏锐,山洞里到处都是她的味道混淆,她钻在草丛里,外来闯入者轻易不会发现她。
她还在心里吐槽亲妈把家扔得太干净,亲妈抱着她走出山洞,纵身一跃跳到了山岩上。
上方是笔直陡峭的悬崖,下方是掉下去足够粉身碎骨的悬崖峭壁,身子腾空落下的失重感传来,吓得景平安倒抽冷气,一把搂紧地亲妈的脖子,抱得紧紧的。
亲妈非常敏捷,几个飞跃便来到了有很多野人居住的山洞里。
门口坐着两个女野人,骨瘦如柴,身高跟亲妈差不多,见到她过来立即起身,盯着她打量两眼,便带着些畏惧地躬身退后,让开路。
山洞口很开阔,进去后,里面更加宽敞,宛若一个巨大的礼堂,只不过,光线很暗,到处都是野人,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味道。
景平安以为亲妈的山洞就已经够脏,没想到这里更脏,随地大小便,到处都是碎骨头、烂鳞片、动物毛和干草。
大大小小的野人零星地分散在山洞里,有睡觉的,有在吃嫩草的,有打架的,还有满地的野人小孩跑着打闹玩耍的。
这些野人小孩子一个比一个瘦,一个比一个脏,在地上滚,都不避开粑粑尿的,脏得哟,景平安看得想吐。
突然,一个女野人飞快地从前面攀着岩石蹿出来,从离地大概有两层楼高的岩壁上纵身一跃,跳到亲妈跟前,做出凶恶的表情,叽哩咕噜地说话。
景平安从她的肢体动作、语气,猜测说的可能是这里不欢迎你之类的话。
亲妈把景平安放在地下,顺手捡起块巴掌大的石头,毫无预兆地突然发难砰地一石头砸在女野人头上。
那女野人直接侧身倒地,被KO了。额角破了,往外淌着血,人已经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