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可怜后男主总想暗杀我[末世](220)
鹿寺斟酌了一下词句:“上楼休息吧,这儿我来收拾就好。”
粥粥没有看她,只道:“不用了,我很快弄好,你先上去。”
鹿寺推阻不过她,有些话鲠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踌躇了一会儿,只好妥协地道:“好,那我们先上去了。”
鹿寺就和刘昆上楼去了。
客厅只剩下了粥粥一人。
当她把所有的酒杯拿入厨房的水槽里擦洗干净,再把客厅的地面擦洗干净时,视线再度落在客厅的玄关处,门口还是紧闭,没有丝毫的动静。
粥粥挑挑眉:“抽烟抽那么久?”
她话音甫落,门就适时被推开了,一个人钻入屋内。
粥粥看到那人,却是杜汶一个人,方肆还没有回来。察觉到粥粥看着,杜汶一边哈气搓手,一边抖着腿,道:“外边雪太大,我实在扛不住了,就打算回来。方肆那位老铁还想在抽烟,自己想呆一会儿,我也就自己回来了。”
杜汶说着说着,耷拉着眼皮,走着醉步,一路歪歪晃晃地踱至楼梯间,看了粥粥一眼,她正把酒杯分门别类地放入橱柜里。杜汶在楼梯间堪堪立稳,凝眸看向窗户,雾蒙蒙地窗扃之外,雪势更加狂凛,大片大片的雪砸在窗沿上的声响,像是敲击在耳鼓之上,教人振聋发聩。
“雪下大了,”杜汶醺醉的声音带着些担忧,自顾自儿地说道,“可方肆只穿了毛衣出去啊,扛不住冻的,怎么办?”
粥粥闻声,视线落在客厅沙发的毛毯上,那处的确摊着一件驼色毛大衣,方肆的确是忘了穿。
杜汶从楼梯间下来,歪歪扭扭地踱步至沙发上,拣起方肆的那一件驼色毛大衣,就要往玄关处走,但没走几步,重心不稳,几欲要歪倒在地。
粥粥不忍看下去,动了恻隐之心,收拾好酒杯以后,一边穿上自己的外套,一边走到杜汶身前:“我去拿大衣给他。”粥粥把方肆的大衣挽在了臂肘之间。
杜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雪很大,你能行吗?”
“没事,”粥粥把外套的绒帽扣在了脑袋上,走到玄关处穿鞋,“他现在在哪儿?”
女人的嗓音裹藏在暖融融的空气里,地暖把她的音色熏得暖和又温柔,恍若刚烧好的暖酒精酿,温度刚刚好。
杜汶指了指一个方向,道:“就在农舍背阴处,那里有个小院,院中有些柴稻,他就坐在柴根上。”
粥粥略微颔首,以示明白,抱着大衣把大门拨开,随着沉重的“吱呀”一声,门又阖上了。
外边的雪整整堆积了有一尺之厚,雪深及膝,围在农舍周遭的篱笆几乎要被凛风掀起来,夜色被漫天的皑皑之色覆盖,无数雪粒扑在粥粥的脸上,她艰难地抗住大风,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上前行着。
粥粥按照杜汶所指的方向来到了小院子,借着院落的一枝灯盏,她不需要花费很多气力,便看到坐在柴根上的男人。
天地之间,伶仃一人,形影相吊。
粥粥吸了吸被冻红的鼻子,视线落在了他身上,他身影很单薄,茕茕孑立,俨似一张薄纸,几乎要被风雪掀倒。
几乎毫不犹豫地,粥粥快步走上前。
男人高大清隽的身躯半倚在柴根上,手上捻着一根已经熄灭的烟,他的身上落满了雪絮,身影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粥粥朝他“喂”了声,方肆缓缓地抬起眸来,看见来者是她,岑寂的脸上绽出了个轻漫的笑:“才十多分钟没见,这么快就想哥哥了?”
粥粥面不红,耳不赤,直截了当地把大衣丢给了他:“穿上。”
方肆懒懒地接过大衣,却没穿,只是温声叮嘱:“这里雪有点大,妹妹赶快回屋。”
粥粥凝眉:“你呢?”
方肆敛下眼睑,歪着脑袋看她:“关心我?”
粥粥原地掀白眼:“……”
粥粥显然被他看得很不自爱,她不想跟他搭话,几乎是扭身便走,这一个大雪夜,她给他送大衣,算是偿还他上一回在瞭望台送她衣物的恩情。
至于他自己穿不穿,则是他自己的事。
粥粥毫不留恋地返身离开。方肆也没有进一步追上她的预兆。
粥粥踱至半途,不知为何地,她心口漫上一阵绞痛,她的脑中依旧回荡着男人孤坐在院中的岑寂身影。他对她种种的好,点点滴滴浮上心头。
方肆对她的确很好,他也不打算从她这里索取些什么。他从不会给她带来任何纠纷和困扰。
但他之前所对她做的一些事,又让她军心大乱——那个落在眼睛上的吻。
粥粥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裹藏在棉袄袖裾之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最终,她还是放心不下,踅身回去院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