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女讼师(穿书)(69)
顾沉渊语气和眼神一样冰冷,曲昭雪毫不怀疑,若不是他教养使然,定然会直白地再加上一句“你闭嘴”,可曲昭雪也不愿示弱,道:“我若做她的讼师,也不能说吗?”
顾沉渊抬眸看向曲昭雪,看起来倒像是有些惊讶,公堂之内登时静了一瞬,焦家娘子有些紧张地扯了扯曲昭雪的衣袖,曲昭雪转头望向她,示意她莫要害怕,直视着顾沉渊,轻巧地冲他抬了抬右眉,又行了个福礼,道:“请王爷成全。”
顾沉渊目光移向紧紧攥着曲昭雪衣袖的焦家娘子,虽然坐在那里,但看起来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蹙了蹙眉,便道:“说便是。”
曲昭雪闻言,便直起身子,直视着顾沉渊的双目,道:“昨日一早在宣阳坊中发现的尸体名为焦桐疏,乃是江南西道苏州昆山人氏,解元身份,于去岁十一月来到长安城中,昨日前来查探的是京兆府中的杜少尹,称经过查验之后,确认死者为自缢身亡。”
“可是这两日,我们苦主也在尽力寻找线索与证据,总结了三处疑点,基本可以推翻自缢而亡的观点,确认焦解元乃是被人杀死的,而非自尽。”
“哦?”顾沉渊的声音响起,虽然低沉,但是在堂上却十分清晰,更有一种乌云逼近的压迫感,只见他信手翻过一页案卷,继续道,“那劳烦曲讼师说一说,这三处疑点分别是什么?”
曲昭雪深深呼出一口气,沉下心思,继续道:“第一个疑点,是我们寻到了证据,能证明屋中确有第三人出现……”
曲昭雪一边说着,一边从荷包之中取出来了那个珠子和手帕,小心翼翼地呈上顾沉渊的桌案,道:“这二物是与案发现场一墙之隔并有内门相连的庖厨中,灶台之下的柴火堆之中发现的,并不属于焦家人之物,定然是第三人遗留的。而经过探查,我初步探听到,此物有极大可能是由万花楼一个名为柯遇的管事所有,还请王爷差人将柯遇带到京兆府中作证,以查明案情。”
顾沉渊接过这颗珠子好生看了看,道:“这珠子倒确实像万花楼会有之物,只是你为何确定,是一个名为柯遇之人所有呢?”
曲昭雪迟疑了片刻,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几个护卫,道:“事关女儿名节,能否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顾沉渊刚要拿起那手帕瞧瞧,听到曲昭雪这话眉头拧起,一脸不解又震惊的神情望着她,看起来像是对曲昭雪很失望似的。
曲昭雪对他这这副神情有些摸不着头脑,狐疑地望着他,眨了眨双目,顾沉渊才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待护卫都鱼贯而出,才看向曲昭雪,叹息了一声,眉目间满是不耐,道:“快说。”
曲昭雪深知时间宝贵,不与他废话许多,省略了玲娘子和柯遇的那段情史的细节,只简略地带过,顾沉渊听罢面色渐缓,看到那手帕上的“玲”字之后,彻底松了一口气,看起来面色稍缓。道;“可是这也不能确定,柯遇曾与案发当日出现在案发现场,更不能确定,柯遇便是杀人凶犯。”
曲昭雪被他这反应弄得更加迷惑了,怎么这变脸之术这般出神入化,可她实在顾不得许多,继续道:
“王爷,依焦家娘子所言,她最后一次用那灶台便是前一日做朝食之事,那时并未见过这珠子和帕子,之后当日的两餐,焦家夫妻二人均未在家中用,便没有再开火用灶台。”曲昭雪听起来言辞诚恳,看起来表情恳切,“既然如此,这二物有极大可能是与此案有关系之人在案发之时遗留下来的,这珠子价值不菲,就算与此案无关,平白无故出现在案发现场,也确实值得一查啊。”
顾沉渊闻言,微眯了眯双目,将护卫唤了进来,对莫愚道;“带几个人去万花楼,带着这颗珠子,请一位名为柯遇的管事前来作证。”
莫愚闻言接过珠子应是,便领命出了公堂,护卫们又立在一旁守着,而顾沉渊则继续道:“你方才说有三处疑点,还有两处呢?”
曲昭雪深深呼出一口气,沉下心思,继续道:“第二处疑点在于,案发现场是一个并不常用的房间,而当日还在现场的方桌上发现了一壶新茶和两只茶杯,便知死者应当是正在等什么人来做客,另外,死者被发现时只穿了里衣,里衣很潮湿,靴子上尚有水迹,前一夜还下了大雨,便知死者死前定然出了屋子,说不定正是前去迎接他要见面之人,故而案发当夜,宅子里可能并非只有死者一人。”
“更何况还在案发现场发现了手帕和珠子,想必案发当夜出现之人,十有八九便是柯遇,只是为何在灶台之中发现,我却是并未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