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女讼师(穿书)(182)
赌场被查就罢了,就连蓝若村的永业田之事,顾沉渊也知晓了些,而且程启鸣那个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供出来了多少。
自己如今正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局面……
如今也只有姐夫能救自己了。
毕竟他们闫家将他拉出泥潭,又供他参考科举,他才能从一个穷小子一跃成为长安城三品大理寺卿,这份恩情,他用一辈子,都不够偿还的……
若是他铁石心肠就是不救自己,那他也无法独善其身……
闫阙勾唇笑笑,对于姐夫,他自然是十分有信心的,毕竟他们早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闫阙虽然将那几个村民吓走了,可是路过的村民却越来越多了,不仅是前去干农活的男子,还出现了好些妇孺,都在那里悄悄地指指点点,脸上都盖着布巾和布帽,将自己的面容围起来。
闫阙本就对这些村民的相貌印象不深,这样一来,更分不清谁是谁了,对于谁来看他的笑话,也就无法知晓了。
闫阙感觉胸中这股火又烧起来了,刚要开骂,却听到庙里有动静,只见顾沉渊迈着一双长腿,缓缓来到了庙门前,高声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乃本朝大理寺卿顾沉渊,前几日来到蓝若村走访,经初步盘查,这位被捆起来的闫阙掌柜有私设赌场并侵占蓝若村永业田之嫌。”
顾沉渊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都在窃窃私语着,曲昭雪见状上前取出了大理寺的牌子,向众人展示了一番,众人的双目都紧紧盯着那块牌子,却一脸疑惑的神情。
曲昭雪无奈地举着牌子,心道这太正常不过了。
对于这些村民而言,抬头只知道个皇上,低头只晓得个县令,大理寺卿是个什么官,他们哪里知晓。
曲昭雪轻轻咳了咳,道:“大理寺卿是三品官,比渭南县的县令老爷大四个品级……”
众人这才知晓,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急忙跪下行礼,口中喊着“官爷”“青天”,而顾沉渊的眉眼看起来柔和了些,微微俯身道:“诸位请起吧,本官今日来此,是为了调查这两桩案子,若是诸位有冤情,大可直接告诉本官,本官定然为蓝若村诸位父老乡亲讨个公道。”
众人缓缓起身,仍然是面面相觑,只见一个十头发花白的长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上前来,道:“这位官爷,老身乃是这蓝若村的族长,便不得不多嘴问一句,官爷与两个月前从长安城来的大官,可是一伙的?”
顾沉渊闻言微微眯起双目,往这位族长面前凑近了些,道:“族长,两个月前从长安来的大官姓甚名谁,你可还记得?这长安城官员众多,本官得知晓他的姓名,才知道本官与他十分是同僚。”
族长闻言捋了捋胡须,仔细回忆了片刻,道:“老身只记得,他似是姓白,比官爷您年长,其余的就记不太清了……”
“好像也是三品官。”
“还说是什么寺里的人。”
众村民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顾沉渊的面色却阴沉了许多,转而与曲昭雪对视了一眼。
两个月前来此的人,必然是白汝文无疑了……
曲昭雪想起牢里姜东晏的惨状,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沉渊竭力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如常,温和地问道:“族长,本官与他并非同僚,族长有话大胆说便是。”
曲昭雪知道,若是白汝文用对付姜东晏的法子在这些村民身上重演一番,那要想让这些村民对官员再次建立信任,只怕是有些困难了。
曲昭雪微微蹙眉,便向后面的护卫摆摆手,请他将程启鸣带来,又让开一个位子,示意护卫将程启鸣推到前面来站着。
那护卫并未拒绝,直接押着程启鸣便上了前,众村民看到被如犯人一般被押送的县令老爷和掌柜闫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真的青天终于来了呗!
族长忍不住喜极而泣,向身后众人挥挥手,道:“快去说吧,都快些去!”
一时间,众村民都憋了一肚子话,都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着,想要诉说自家冤情,顾沉渊只得吩咐护卫在一旁维持秩序,让村民排好队,一个个的来。
顾沉渊与曲昭雪对视一眼,在对方脸上读出了颇为轻松的意味。
终于,算是撕开口子了……
而渭南县城中的白府,在清晨时分,有人敲响了大门,急匆匆地入了内院,在正在遛鸟的白汝文面前行礼,揩了揩满头的汗渍,道:“老爷,大事不好了。”
白汝文一身灰白布衣,看起来比以前苍老了许多,但是神色还算温和,身子骨也颇为硬朗,不耐地蹙着眉,道:“何事慌张?”
“老爷,闫掌柜差人来报,说是那大理寺卿顾沉渊,查到蓝若村的赌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