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时不时是一眼皇上,只见对方对吃食的兴趣比对佳人舞姿有兴趣多了。而最让他感兴趣的,无疑是坐在他左侧的丞相大人。
林清羽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已有微醺之意。他本就美貌,微醺时清冷褪去,容颜更显俊美光艳,纤长的睫毛垂着,脸颊透着浅红,眼尾无端生出些许春色来。
最要命的是,他身上穿的是一品仙鹤官服。这样的大美人,竟是一朝丞相。
不仅皇上如此,不少官员都忍不住频频向丞相看去,尤其是那兵部侍郎李潺,目光几乎没从丞相身上挪开过。这些人大概都觉得,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比伶人什么的更值得观赏。
太后心情微妙,露出笑容,道:“皇上的病能好得这么快,清羽,你功不可没啊。”
喝了酒的林清羽反应慢了一些:“太后言过了,这是臣应做的。”
“哀家也不同你客气了。说到底,都是一家人,若晚丞还在,皇上还要唤你一声‘表嫂’呢。”
林清羽微微一笑:“让他唤。”
太后还未反应过来,江醒就乖巧地唤了声:“表嫂。”
太后有点懵。坐在不远处,耳力过人的沈淮识听到这一声,一口酒险些喷出口。
曲终人散,林清羽和江醒在太后复杂的目光下一同离席,回到了兴庆宫。
两人都带着两三分醉意。江醒把宫人打发走,往龙床上一坐,躁热地扯开龙袍上的盘扣:“总算结束了。”
林清羽问他:“为何将小松子打发走。他走了,谁伺候你就寝。”
“我自己伺候自己就行。”江醒趴在床上,一手支颐,笑吟吟地看着林清羽,“表嫂真好看,席间大家都在看你。”
林清羽蹙起眉:“他们敢?”
“他们不敢,所以都是偷偷地在看你。”江醒笑了声,“只有朕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你。”
林清羽在床边坐下:“别在床上躺着,先去沐浴更衣。”
“我好累,我不想动。”
林清羽不解:“你今日不过多站了一会儿,如何就累了?”
“这和站着坐着没关系。有些人,一日坐四五个时辰,照样累得和狗似的。应酬,撑场面,装模作样,都是消耗心神的事。”
“那你早点歇息罢。”
江醒很纠结:“可是我想要。”
林清羽一阵无语:“你又说你累。”
江醒灵光一闪,玩笑道:“我们可以……用意念做。假装我们做了事情,这样既不会累,又能解决欲望。你意下如何?”
林清羽:“……”
江醒闭上眼睛,一边脑补一边道:“我坐了起来,抬起手,解开了你腰间的玉带,先把你身上的宰相官服退下,然后……”
林清羽忍着笑:“行了,可以了。我到了。”
“你这就到了?”江醒惊讶道,“我才刚脱了你的官服,都还没……”
“嗯,我很快的。”林清羽敷衍着,“到了就赶紧睡,明日还要早朝。”
“可是我觉得不够。”江醒幽怨道,“我根本没爽到。”
林清羽失笑:“是你自己嫌累的,我又没不愿意。你怪谁。”
江醒挣扎再三,豁出去道:“算了,累点就累点吧。”说着,他认命地坐了起来,双手撑在林清羽两侧,“谁让我忍不住了。”
林清羽挡住他凑过来的嘴唇,凉凉道:“你这么不情愿,我会觉得自己在强迫你。”
江醒笑道:“没不情愿,我只是希望你能更主动一点。”
林清羽冷笑:“我还不够主动?当初……”
江醒知道林清羽又要提起他还是顾扶洲时拒绝他的事情。他决定先下嘴为强,不让林清羽把旧账翻出口。
酒香在唇齿间延绵,又让人多了三分醉意。
亲了一会儿,林清羽推开江醒,偏过头,似有几分羞赧:“我命人备下了汤浴。你要不要去泡一泡,就当是醒酒去乏。”
江醒又惊又喜,疲惫一扫而空:“原来宝贝这么会玩……”
林清羽一时没了表情:“你到底去不去?”
“去,”江醒翻身下床,动作干净利落,“我恨不得开疾跑去。”
皇宫不比行宫,没有天然的温浴,只能靠人在浴房里挖一个浴池,再在池中添满热水。两人到时,一切已准备妥当。水汽氤氲,朦胧如仙境,池面上还飘着艳红的花瓣。
听着江醒又在调笑他会玩,林清羽问小松子:“谁让你们放花的。”
小松子为难道:“您也没说不放啊。奴才都是按照贵妃汤浴的样式来的。”他本来还想按照皇后的规矩来,又觉得太过,才改用贵妃的规矩。
“朕觉得不错。”江醒拍了拍小松子的肩膀,“回头赏你,先下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