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文大神重生在1927(17)
珍珍低下头,既不敢看兄长,也不敢看母亲,她几乎是一字不错的背下了原文那段话。
许少庭听了,文字里没出现离婚两个字,但字字都是离婚的意思。
珍珍说完,挣扎着,试探的看向兄长,潜意识的把许少庭当做了主心骨。
“哥哥,真的能阻止父亲离婚的决定吗?”
许少庭心道,太难了。
这便宜爹绝逼不是冲动型选手,这样的人他遇到过,做什么事都会仔细思考,看着是温润如玉的君子,特别好说话。
但当他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如无意外,是绝不可能改变这类人的想法。
许少庭道:“先忽略离婚这件事。”
他不敢说,他还挺赞成离婚。
“根本问题也不是离婚的问题。”许少庭脑子转的飞快,总结出要点,“本质问题是,离婚之后,母亲要怎么办。”
许少庭想的很好,他想张氏这么多年手里总有些钱财,离婚了搬出许家,自己买个小房子住,还没这后宅子里的磋磨,他和珍珍有空就去看她,陪伴她,这样的日子不也和现在没什么差别。
一个人还更自在了。
许少庭这样想,就告知了张氏。
珍珍听了也露出笑,小姑娘和这个冒牌兄长一样天真,拉着张氏说:“妈妈,哥哥说的有道理,你将房子买的离爸爸新居近一些,我和哥哥就能天天去看你了。”
张氏听着这双儿女的为她做的打算,沉默良久。
许少庭都有点不耐烦了,才听这妇人轻声的说:“你们想的都太好了。”
不止是许少庭,珍珍也受不了母亲这性格,小女孩嚷嚷道:“你说,我们哪里想的不对?”
许少庭心中想法和珍珍差不多,他也是受够这妇人瞻前顾后的性格,他唯一能劝自己的就是理解。
许少庭耐着性子,拿出他写小说绞尽脑汁打好大纲,定下节奏的耐心,问张氏到底在担心什么。
银月一轮,与皎皎的星河挂在漫漫长夜的远方,烛火炸了个灯花,屋中人影摇曳。
兴许是这夜晚的寂静,也许是身边少年的温声细语,妇人才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许少庭听罢,倒是明白了张氏为何要寻死了。
首先张氏手中并无什么钱财,其次,只要这边离婚,许家老太太定会通知张家把媳妇接回去——也许今天去报信的人都出发了。
而前车之鉴,张氏的姐姐就是被休回家的媳妇,第二天在池塘里发现了尸体,说是为了保全贞洁自己跳的塘。
张家为此找上那夫家,借此为理由要了笔钱。
“活人有腿,还不能跑?”许少庭说。
张氏眷恋的看着儿子年轻的面庞,她认命般的摇摇头:“我能跑到哪里去?我一个女人,又怎么反抗的过整个张家?”
许少庭还要再说,珍珍突然颤声的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果离婚成功,哥哥你又被带走母亲身边,张家那边是可以报官要母亲回去的。”
“毕竟。”珍珍咬牙切齿的说,“外公还没死呢。”
一袭夜谈,三人对话走进了死胡同,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原点,许少庭发现还是得阻止便宜爹离婚。
妹妹和母亲都不出声了,妹妹在无声的哭。母亲却是不哭了,她把女儿抱在怀里,好像她还是那个出生没多久,小小的一个孩子。
她用枯瘦的手轻轻拍她的背,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许少庭茫然的坐在床上,环顾一周,不知道为什么活人能走进这样的死路。
他漫无目的的扫视着房间,心中道,便宜爹,你自己都说了,她一条命系在你身上,你这是离婚吗,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不知第几次扫过书桌,许少庭目光落在上面,张氏是识字的,还是早年嫁进许家,许怀清教她认得字。
于是桌上也有纸笔,许少庭从床上跳下去,走到桌边,就见笔筒中的钢笔,整齐的田字格本,一瓶蓝墨水。
把烛台端的更近些,许少庭坐在桌前,田字格本打开,找了干净页面摊开,抽出那根钢笔,他定睛一看,是万宝龙的钢笔。
嘀咕着这还是名牌,许少庭打开钢笔盖,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确定书写无无碍,便盯着尚且空白的本子沉思了一会儿。
等珍珍擦了眼泪,与张氏好奇的凑过来,他已经写完了一页。
小姑娘看过去,带着浓重鼻音问:“哥哥,你在写什么?你是要给爸爸写信吗?”
许少庭吹了吹还泛着墨水味的文字,答道:“不是信,我在写个短篇小说。”
珍珍和张氏更疑惑了,完全不理解的看着许少庭。
这少年翻到下一页,继续伏案书写。他也不是很自信的解释:“我也没别的才能,就让我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