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赵府还是当年的光景，赵志明夫妇还没有去世的话，这挑起赵府门楣的重任也不会落在他们的肩上。

他们还可以跟其他一般大的孩童一样，虽然懂得事理却也无需像现在这般为了生活而奔波，不用为了向上一步而对权贵伏低做小，忍气吞声，不用为了再屈居人之下而努力考取功名利禄。

看着赵晴秋坚毅的双眼，赵月霜想了想，这才说道，“其实……”

“长姐无需宽慰我，身为男子，这是我的责任，”赵晴秋看出了赵月霜心中的不忍，出声打断了她，“况且，夫子说，来年开春我便可以去考童子试了！”

说完，他如释重负的笑了，这是大半年来，赵月霜第一次见他由心而发的笑容。

然而，更让她震惊的是，孟老竟然会让赵晴秋去考童子试，可见，他的才学是何等的出色。

……

春节总是热闹的，但也是短暂的，眨眼间二月便过去了，明日是三月的第一天，也是官府定下来考童子试的一天。

今日傍晚，赵晴秋照常从烟霞镇下学回来，路过赵月霜的院子时，见她带着丫鬟们在晒花，想来此刻她也不忙，便走了进去。

然而，专注于手上工作的赵月霜并没有注意到来人，直到脚步声进了，这才转过身来。

“这才刚下学，你怎的都不回去休息休息，就跑到我这院子里来了？”说着，赵月霜放下了手中的梅花，拍了拍身旁的石凳，笑着示意赵晴秋坐下。

赵晴秋将手中的书本放到了石桌上，回笑着，撩起衣袍坐了下去，“回去的路上碰巧路过，看长姐你在这里忙来忙去的，不知道在干嘛，我心下好奇便进来看看。”

闻言，赵月霜莞尔一笑，“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近来在家中闲的无聊，想到了院里的梅花快谢了，想来可惜，就叫府中的下人去采了来。”

赵晴秋不解，这花要谢了，现在去采了来不是枯萎的更早吗，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它再开几天。

况且这鲜花摘下来，又没有什么用，活脱脱浪费了。

赵月霜见他抿唇不语，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旁正在忙着将花瓣摘下来的丫鬟们，转念一想，心里大致就明白了几分。

随手拿过刚刚放置在石桌上的梅花，捏在手心里，随后又在赵晴秋的眼前张开了手，“你看到了什么？”

赵晴秋不解，转过头去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了赵月霜眼中的认真，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最终只留下两个字，“梅花。”

“那你可有闻到什么？”

闻言，赵晴秋又凑近了几分，到真的认真的闻了起来。“有一股清幽的香气，淡淡的，冷冽的。”

“没错，”赵月霜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这就是梅花独有的花香。”

“虽然不如玫瑰来的浓烈，也比不上栀子的清纯，但是只有这种淡淡的香味，才会让人流连忘返，不显庸俗。”

况且，眼下这寒冬腊月的，也就只有梅花能给自己糟蹋了。

赵月霜不禁苦笑，若是那金秋佳节的时候想到了这个点子，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的“捉襟见肘”了。

“可这梅花的花期极其短暂，就算寻常女子将其制作成香包，戴在身上，没过几天也就没什么用了。”

确实，古时候的女子就算是制作香包，大多也就只会缝制一个有着精美图案的荷包，然后将花瓣装进去。

但凡精致一点的女子，便是将花瓣晒干了再装到荷包里面，这样反而还使花的精华白白流失了。

然而，正因为如此，只要自己这次制作的梅花精油能够成功的话，那将又会是众多女子趋之若鹜的宝贝。

第八十八章 志在远方

眼看着丫鬟们挑的差不多了，赵月霜这才说道，“制作荷包确实华而不实，但毕竟也是我们祖辈流转下来的文化，是先人的智慧。”

“但是，时代在进步，我们只有发明出更加先进的东西，才能取代旧的事物，不管在什么时候，方便而又快捷的东西，往往是人们梦寐以求的。”

看着赵月霜一脸自信的模样，赵晴秋心里有一种不一样的情绪在流转，想要说，却又说不上来。

但是他知道，眼前少女这幅自信的模样，是深深感染他的，也让他为之震撼。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日后当他金榜题名时，当他身居庙堂时，他的性格就在这般潜移默化中被改变。

届时的他，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耀眼的让人心生崇拜。

“……而我要做的，自然不是寻常女子都会做的香包，我要用这些花做出一个与众不同的香料，再将它流露市场，到时候我们赵府又可以再上一层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