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换你(77)
,正一点点流失,云锡握不住了。
不日,滇安候抵京,皇帝派祁王殿下携旨于宫城二十里处相迎,滇安候甫一下马便跪地接 旨,圣旨曰:“朕与太后虽挂心滇安候盼及早日相见,但思及滇安候此行路途遥远,特准滇安 候先入滇安候府修整,待诏入宫。”
摆明了不想见,但客套话说的很足,旨意上更是半个字没提景铖,好像景铖如何根本不重 要,一个统管骠骑营的皇子就因为断了一条腿,被自己以仁德为名的父皇抛弃了,甚至连句场 面话都不愿意说,景锴宣旨时林栩就跪在林知远身后,林栩抬眉之时看向景锴。
曾经他认识的祁王殿下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明明也是同之前并无二致的少年模样可林栩看 得出来景锴眉目之间都是狠戾都是欲望,是林栩最讨厌的东西。
一番寒暄过后,林知远领旨谢恩翻身上马往滇安候府去了。
景铖因腿上并不能跪地接旨,老老实实躺在马车里,听到旨意上连半个字都没提到自己, 景铖的心顿时就沉了,景铖断腿的时候就该想到的。
景锴掀了马车帘子,景铖双目猩红,景锴摇头叹气道:“皇兄何必泄气,皇嫂还在府中等 着皇兄呢,臣弟送皇兄回府吧。”景锴一番话明明看起来像好意但语气中全是奚落嘲讽,面对 一个没什么威慑力的人,景锴懒得装出一副单纯天真的模样,再天真下去,骠骑营可不一定就 落到谁手里了。
景铖暴起抓着景锴的衣领怒道:“本王要见父皇!父皇!本王要见父皇!”
景锴微微一笑,没费什么力气就将景铖的手打掉了 : “皇兄,安静些吧,这样很吵。”
景铖颓然靠在车厢上,完了,一切都完了,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全都完了,从今天起,不 ,从断腿那天起,就完了。
自滇安候归京,景启一直未下旨召见,按理说滇安候府也该有人走动,可京城里的达官显 贵愣是没一个人上门拜访闲谈,倒也不是滇安候在京时人缘不好,实是那日早朝皇上轻飘飘对 太子说了一句:“朕知太子孝心,滇安候才归京,往后日子长着,实在不必急于这一时,不若 让滇安候好生休整一番再前去探望。”
话说得很婉转但就是明摆着告诉太子“不准去见! ”这话不仅是说给太子听更是说给满朝 文武听,人情和阖府性命相比,诸位大臣还是很有考量的。
如此,几厢安好,景启更是高枕无忧,借着丹药睡了一个又一个好觉,不过睡着的时间已 经远远大过于醒着的时间了,醒着的那几个时辰里总要处理政事批折子,景启已然有点吃不消 了,可偏偏肖贵妃就不让他消停,听说儿子腿断了,肖贵妃在御书房门外跪着哭,皇帝不理, 就跪在皇帝寝殿外哭,生吵着要皇帝揪出凶手,区区五百蟊贼还是藏匿于距京甚远的官道周围
景启可不想费这个周折,左右人还活着,但又被肖贵妃哭的心烦,一道圣旨将肖贵妃禁了 足,虽然对景铖这个儿子已然彻底失望,但好歹是个皇子又伤了腿只怕后半生都得落点什么毛 病,景启到底无赏无罚。
就那么把人晾起来了,论景铖在府里摔多少东西也是不管用得了。
但骠骑营不可一日无人管辖,景锴自开始谋算景铄之后好歹也算是得到了支持,常年游历 军中,治军辖军断没有比他更聪明的了,景铄手握御林军景启更不可能将骠骑营交给他,于是 这么一块肥肉就到了景锴嘴里。
七月二十八,太子诞辰,皇帝设晚宴于未央殿,诏滇安候入宫,百官同庆,天下同乐。
这一日,云锡作为太子妃自然不能缺席,晚宴十分热闹,歌舞丝竹,美人佳肴,人声鼎沸 ,云锡不大喜欢这样的热闹,同景铄敬了几杯酒便寻着由头自己晃了出来,不知不觉便走到了 御花园,四下无人,云锡顺怀中掏出一个荷包,与他腰间系着的那个是一样的,不过他手里拿 着的荷包针脚远远不如腰间系着的。
云锡坐在石凳上,借着月色堪堪看清荷包上的花样,云锡无奈一笑,绣的确实丑了些,不 怪清然笑话他。
云锡抚上荷包,心中潇了一丝凉,这是给景铄的第一件生辰礼,也是最后一件了。
前日里子离来正院同云锡说话时,便透露说已经给外面的关系递了消息,只等哪一日寻了 机会溜出太子府,自然有人接应他也自然不会叫太子再寻得他,子离本说,今日太子生辰人头 攒动,是云锡大好的机会,云锡却摇了摇头说:“再等等吧。”
起码,别叫他连生辰都过不好。
云锡出神,连有人站在自己身后都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