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状元的系统后我只好给他当爸爸(71)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看似病弱却雷厉风行的少年郎,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家。
不服气的举人们, 很快就知道了新方式的残酷。
“辩论赛?”别说是南山书院的老师们,就连在皇宫里的皇帝和太子, 听说了方一茗搞出的新花样,都有些意外。
“正是。”林祭酒捋着胡子颇有几分得意地说道:“微臣受邀去做了辩论赛的评委, 后来也让国子监的学子们一起参与辩论, 所谓‘理不辩不明’,以此明是非,审治乱, 明同异,察名实,处利害,决嫌疑(注2),着实有助于提高学子的水平,大善也!”
皇帝目光闪动,忽地问道:“那依林卿之见,方一茗着实有奇才?”
“那是自然!”林祭酒对自己这个学生如今是再满意不过,先前曾因她弃考而生的几分不满早已随着渊楼和南山书院的兴起而烟消云散,“以前微臣只觉得他好学不倦,天资出众,不愧为子渊之后。如今才发觉,何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莫看他年纪小,这南山书院被他办得有声有色,假以时日,定然成为我大唐人才辈出之地。”
“哦,想不到林卿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皇帝瞥了一脸郁色的太子一眼,说道:“那就看他的学生,能在科考之中,取得什么成绩吧!若是他的法子当真有效,林卿亦可在国子监推行,想来方卿泉下有知,也会为此子倍感欣慰。”
方一茗此刻尚不知道,皇帝打算给她一个兼职的头衔,就把她辛辛苦苦琢磨出来的教学方案和模式复制到国子监去,只是看着书院里日渐热闹的辩论场,笑得脸上都快开花了。
其实辩论之风,在华夏古已有之,春秋战国时期就有百家争鸣,纵横家巧舌如簧,单凭一张嘴就能敌得百万军。各家学说,更是开坛讲经,坐而论道,都是辩论的雏形。
到了魏晋时期,谈玄论道的“清谈”之风更是盛行一时,不能上去讲一讲的都很难在文坛坐稳领袖之位。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名家讲坛,普通学子顶多只有提问的份,在方一茗看来,跟大课堂听讲差不多,都是被动接受观点。
而她现在提出的辩论会,参考了后世的辩论赛流程,让举子们自己分组,抽签选题,限时辩论,最后总结成一篇策论。
听起来很简单的模式,周举人等人一开始觉得犹如儿戏一般,可等到真正开始辩论会的时候,上面坐着的主持和评委竟是从国子监请来的林祭酒和几位博士,众人就不敢再轻视这场辩论赛,而是老老实实地抽签选题,分组辩论。
第一场的第一道题,就是义利之争。一开始正反双方抽签分论点时,正方还以为稳操胜券,可没想到在辩论过程中,反方的观点奇招频出,怼得他们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继而被对方辩驳得一败涂地,恍恍惚惚地下场之后,半天都尚未回过神来。
从以前听人讲课,或是自己授课,都是单方面输出观点,只有在辩论会上,双方你来我往,即时辩驳,就不单单考的是知识面,还有反应能力和思辨能力,几乎从各方面都要求极高,初次上场的人,好些都从踌躇满志登场变成大脑一片空白退场,方才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
林祭酒以前也没想到,对策论的分析和讨论还可以这么搞,听着他们在场上辩论之时,各种正理歪理层出不穷,气氛越来越热烈的时候,思想的火花也不断碰撞闪耀,比让他们一个个单独苦思冥想地做策论编织花团锦簇的文章,更有思想和创意。
而参与的人,只要去辩论过一次,就没有不想第二次第三次的。
输了的不服气,赢了的还想再赢,这种在言语争锋中“征服”全场的感觉,比在诗文会上写诗作词更让人迷醉。
若是将写诗作词比作一杯清茶,回味无穷,那辩论会就是一坛烈酒,干脆浓郁,荡气回肠,让人欲罢不能。
最妙的是,除了开始制定好辩论会的规则之后,剩下的时间,完全可以交给他们自己掌握,不用再费方一茗的时间和精力去给他们批改策论,论长道短,一下子将她此刻的短板给规避掉了。
她还可以名正言顺地说是让举子们在辩论中自我批判,才能获得更大的进步。
只有小科系统知道,让她批卷,她也批不出个好坏来。
方一茗:“作为一院之长,只要会用人,懂得怎么激发学生潜力便可,至于批卷子改卷子的工作,本来就该是各科老师的专业技能。还有你作为一个科举赢家系统,本身该做的事,与我何干?”
系统顿卡了许久,才冒出了“无耻”两个字送给她。
饶是如此,也不能不承认,她这种做法,的确让书院的举人们犹如打通了奇经八脉,思路豁然开朗,整体水平拔高了不止一个等级。最后就连周举人都不得不服,这个法子,的确能够提高他们的策论水平,若是方一茗以这种方式锻炼许久,一朝下场考试,定然能一鸣惊人,金榜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