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你们不愿意留下来陪我，不给我面子，还企图激怒我。”

“二则，你们此前在柳州城中得罪了威虎堂的大小姐，就是那位蒋小姐。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替威虎堂的江湖老友出口气，替蒋小姐报仇雪耻。”

凌霄闻言，冷笑道：“那之前遇到蒋含韵的时候，前辈为什么没有出手教训我们，而是以礼相待？可见前辈喜怒无常，唯我独尊，根本就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宜春脸上染着微醺的红晕，眉眼慵懒，看起来妖艳绝世，宛如一朵令人惊叹的地狱掌握生死的彼岸花。

“好了好了！”宜春随手将酒壶丢掉，憨态可掬地斜倚在座榻上，笑道：“大惊小怪！”

“你们戏弄蒋小姐，将她打得狼狈而逃，她从观雪楼回去之后，定然会跟蒋崇光告状。蒋崇光疼爱他的嫡女，肯定会跟我纠缠不休，责怪我都是最轻的……”

我能怎么办？

我也十分无辜！

凌霄淡定地笑道：“前辈，帮理不帮亲，蒋小姐为了男人吃醋，将无名怒火撒在我身上，我也只能奋起反抗，否则会被蒋小姐的白蛇鞭法打死！”

宜春以手支颐，近距离地欣赏着凌霄和姬琤二人的盛世美颜，他神色孤傲地笑道：“虽然小丫头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在面子上我还是要偏帮蒋小姐一下，免得将来威虎堂跟我们观雪楼做对手，不依不饶地追着我报仇。”

“前辈，冤有头债有主，我跟蒋小姐只是切磋比试而已，也没有伤着她，她何苦这样为难大家呢？”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凌霄小姐一样活得通透，活得自在。”宜春反驳道：“女人嘛！就是嫉妒心重。蒋小姐爱慕我家侄子好多年了，这次蒋崇光来柳州拜访我，也是为了寻求联姻之策。”

姬琤站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插嘴问道：“前辈！那么观雪楼会答应威虎堂的联姻请求么？”

宜春默然，捧起案几上的骨瓷酒盏，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笑道：“小神医，你若是愿意与我共赴巫山，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答案，如何？”

共赴巫山？

那不是……在床榻上行欢的意思么？

姬琤顿时俊脸爆红，害羞地低下头来。

凌霄不欲久留，站起身来，牵起姬琤的手掌，准备告辞。

这时，一直等候在饮冰小筑楼下的宜岚公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笑道：“凌霄姑娘，我来带你走。”

宜春又呷了口甘醇的竹叶青，轻飘飘地乜了宜岚一眼：“这么着急做什么？以前你跟蒋含韵在一起，可没有见识到你这般用心这般良苦。”

宜岚公子讪讪地笑道：“叔叔！凌霄姑娘在我心里，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哦？”宜春媚眼如丝，打趣道：“若是我拒绝了威虎堂的联姻，让你迎娶这位凌霄姑娘，你是否可以承受外人的批判眼光，一意孤行地做你自己喜欢的事？”

宜岚公子顿时神色一震，他下意识地看向凌霄，然而凌霄清艳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激动之色，宜岚不禁有点失望，失落地回道：“我自然是愿意的。”

有些人，一眼万年。

有些人，无处相逢。

宜春也正在盯着凌霄的反应，见凌霄毫无反应，宜春不禁取笑道：“小丫头，你可是魔教妖女，江湖上人人喊打，宛如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莫非让你嫁给观雪楼的少主，还是委屈你不成？”

不等凌霄回应，姬琤便不悦地质疑道：“前辈，宜岚公子，你们不要强人所难！凌霄是我的未婚妻，她是幽兰谷未来的女主人！”

宜春忍不住哈哈大笑：“小神医！你的婚事能由自己做主么？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娘亲小医仙，当初就是被魔教妖女赤练设下毒计害死的。”

赤练正是凌霄的嫡母。

有这一层关系在，神医姬昶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家宝贝儿子迎娶仇家的女儿呢？

宜春可谓是一针见血。

果然，姬琤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之色，但是母亲的血海深仇，是上一辈的事，应该与后人无关。

“霄霄！你不要离开我！”姬琤担心凌霄会对这个问题特别在乎，他急忙伸手紧紧地揪住凌霄：“我才不会顾虑魔教妖女的事。只要你留在我身边，那些事我不在意。”

凌霄微微一愣，反手握住姬琤，低声笑道：“嗯。我不会离开你的。”

宜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嘲讽道：“你们两个真是情比金坚，只可惜，神医姬昶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姬琤对自己的爹亲一向十分仰慕敬重，听到宜春这般冷嘲热讽，他忍了忍脾气，并没有当场发作。

毕竟凌霄已经答应了他，她不会擅自离开，她会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