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又逃啦(190)
拧着眉头观察了沈青潼好几分钟,楚复终是忍不住发问了:“芳华宫没饭吃,你竟饿成这样?还是心里藏着什么事?”
沈青潼一听他说话,心里一动,立马便被呛到了,不住地咳嗽。
“你的,怎么还是这般不小心,多大的人了,吃个饭也能被噎着,还是说,真被我猜中了,你心里有事?”楚复接过侍婢递来的水,转而喂给沈青潼,一边眉眼上挑看沈青潼。
沈青潼轻轻地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复杂地望着楚复,但该来的还是会来,鼓起勇气问他:“如玥送来的那份奏折你看了?”
楚复无所谓的一笑,将搁在一旁的奏折拿过来,在沈青潼面前扬了扬:“是这个?寡人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呢,不就是一份奏折嘛,他们想让寡人甄选妃子,寡人就得听他们的?笑话!”
将那份奏折随意地一甩,借助手劲,奏折就飘到了角落里,楚复嘴角弯起一个斜斜的弧度,不满地嘟囔着:“寡人可不是他们的傀儡,选一个自己不爱的那简直就是受罪,寡人可不想早死!青潼,你将这个送来,不就是表明站在寡人这一边吗?你放心,寡人懂的。”
楚复怕拍沈青潼的肩,笑容温暖,有午时的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来,像是蜜糖般甜蜜,但沈青潼的心却如坠入了冰寒雪冻的数九严冬。
楚复本以为说完这番情深意切地表白,沈青潼该是欢喜的,至少脸上的表情也不会如现在这样凝重,一时之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望着她关切地问道:“青潼,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的确是不舒服,不过不是身体,而是心里。
沈青潼将碗搁在桌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踌躇半晌还是逼不得已要说,她小声地断断续续地问道:“若是哀家的建议与你所想的恰恰相反呢?”
“相反什么?”楚复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联系了之前的话,一想却立马黑了脸,“你的意思是,你赞成寡人甄选妃子,送来这份奏折不是为了阻止这件事?”
他并没有大声咆哮,反而还压低了声音,但任是谁都能听出他这声音中压抑的愤怒与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沈青潼用银筷拨弄着碗里的饭粒,不知该如何开口,咬咬牙终是说道:“哀家觉得那帮子大臣这回说得倒也没错,为楚家开枝散叶,理应是越早越好。况且,你才登基不久,根基还不稳固,这时候若能选个好妃子,她的娘家人也会给予你一定的助力吧。这完全是一石二鸟的好事,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好……好……”楚复指着沈青潼的手指都在发抖,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你就那么想看到寡人挽着别的女人的手?除了稳固寡人的帝位和你的太后之位,你有没有哪怕偶尔替寡人想一想?你明明知道寡人心中挂念的是谁,竟能狠得下这样的心……呵,怪不得人家都说,青青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寡人今日算是见识了!”
沈青潼讷讷了半晌,想要解释什么,却又发现楚复所言都是事实,所有的解释在现实面前显得那么苍白。她多想说,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在意这个太后之位,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帝君,她更在乎的是他安好地活着。她亦知晓他的心中所牵是原来的沈青潼,但那缕香魂已经消散,这个世间再也寻不见,只徒留一具身体和一缕陌生的灵魂罢了。而事到如今,住进身体里的这缕陌生灵魂,竟真的爱上了他,真是超级烂的冷笑话,连引人发笑都不能,只是想哭。
听见楚复说自己毒,沈青潼竟展颜笑了,长长的发丝垂下来,遮了半边小脸。苍白的脸色,如天山上的雪莲,迎着墨色的发丝,闪现出一抹妖冶。
嘴角轻弯,沈青潼朱唇轻启:“是啊,最毒妇人心呐,帝君陛下现在才晓得吗?这后宫之中,现在唯哀家掌权,时机成熟,自然是要为帝君陛下甄选妃子的,这事儿您就不用费心了,哀家会将初选出来的秀女资料和画像呈上来的。”
话是笑着说的,但沈青潼心里却在滴血,天知道她咬字的时候有多用力,仿佛是要将这一个个字都咬出血来才罢休。
楚复一拳砸在饭桌上,将层层叠叠的盘子全都震得跳起来,刚刚端上来的还冒着热气的整只油酥鸭,就在他的强力一击下被震出了盘子,落到了地上,溅起些许的尘土。
“青潼,为什么非得如此?就算我们之间有难以跨越的距离,但现在这样不是也很好吗?为什么要毁掉明明很好的现在?”楚复眼里充溢着血丝,他痛苦地问道,想要求得一个答案。
为什么要如此?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