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探案:太医之死(11)
蒋暮晚摇头笑笑,遣走了头脑简单的小丫鬟,从首饰箱的深处摸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巴掌大的小匕首,装在鲨鱼皮做的套子里,又轻又薄,却锋利无比。
蒋暮晚把匕首藏进了贴身肚兜里。
沾衣楼的雅间布置得香艳又俗气,叶安安被那大红的幔帐玫红的轻纱和粉红的珠帘晃得眼晕,转头看到墙上竟然还挂着一幅画面不可言说的美人图,她忍无可忍地问老鸨:“有颜色素一点的房间吗?”
老鸨用块绣着鸳鸯戏水的红帕子掩着嘴,挤眉弄眼地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可是侯爷最喜欢的房间啊。我们是按照侯爷的吩咐专门布置的,你瞧瞧,连这幅美人图,都是侯爷亲自选的呢。姑娘你要是待不惯,不如去对面的一品楼喝喝茶赏赏花。”
景澜道:“还是给我们换个房间吧。侯爷我现在不喜欢太扎眼的颜色。”
老鸨惊得手里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
换的房间就顺眼多了,墙上的字画也是干干净净的花鸟图,桌上还装模作样地摆着文房四宝和四书五经,连笔杆上都镌着“沾衣楼”三个字。
看来这个房间才是沾衣楼的标配,那间香艳俗气的雅间,确实如老鸨所说,是根据侯爷的喜好专门改造的。
景澜对侯爷的审美感到一丝绝望。
这位小侯爷的正常审美,大概都用在女人身上了吧。
蒋暮晚没想到房间里除了小侯爷,还有一个貌美的女人。而且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看向她的眼神并不友好,但也不是讨厌,而是带着些许的……戒备?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匕首的位置。
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她藏了匕首,一定是自己多心了。
蒋暮晚带着柔柔的浅笑,向景澜和叶安安屈膝行礼,“侯爷别来无恙?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的一位朋友。”
“除了赵公子,暮晚还是第一次见到侯爷带别的朋友来沾衣楼呢。”蒋暮晚边说边轻摆柳腰走到桌边,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酒菜。
赵公子?这又是个什么角色?
叶安安看看景澜,景澜摇摇头,他一时还想不起这个赵公子是何方神圣。
“侯爷,暮晚敬你一杯。”蒋暮晚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端起一只小巧的白瓷酒杯,就要朝景澜唇边送去。
“不忙不忙。”景澜连忙伸手接过酒杯放在桌上,笑道,“我们先聊聊天,一会儿再喝酒。”
“好。”蒋暮晚盈盈一笑,柔若无骨般地靠进了景澜怀里。
景澜吃了一惊,本能地身体后仰,抬起双手挡在身前,尴尬道,“暮晚姑娘,这把椅子小,坐不下两个人,你还是去坐旁边那把吧。”
蒋暮晚抿唇一笑,“侯爷今天是怎么了?您不是亲口说过,除了您的身上,暮晚不许坐别的地方。”
“咔吧”一声。
一双筷子在叶安安指间断成四截。
景澜吓一跳。
“抱歉。”叶安安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这里的筷子太不结实了。暮晚姑娘,麻烦你帮我换一双吧。”
“……好。”蒋暮晚只好站起身,重新拿了一双完好的筷子,放在叶安安手边。
“暮晚姑娘请坐。”叶安安指了指旁边一把椅子。
蒋暮晚朝景澜的方向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小侯爷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嬉皮笑脸地招手叫她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小侯爷今天如此反常?莫非是因为旁边这个女人?
蒋暮晚又摸了摸胸前的匕首,默默地在叶安安指定的位置坐下了。
“暮晚姑娘,你别紧张,侯爷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件事想问你。”景澜温声道。
蒋暮晚愣了一下,她是第一次看到小侯爷用这种正经人的语气,说出这么正经的话。
景澜潜心研究表演这么多年,察言观色已经成为一种职业病,一个人的言行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他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
蒋暮晚那些轻浮的表情和举动,都是在演戏,而且演得十分流于表面,显然她内心充满了抗拒,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如此。
“暮晚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也许我能帮你。”
蒋暮晚呆呆地看着景澜,眼圈很快就红了。
这句话,她等了太久了,以至于真的听到的时候,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从椅子上滑下来,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无声地哭泣着。这些年来,每每忍不下去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流泪,不敢发出声音。她已经不会放声痛哭了。
叶安安看得心中发酸,弯腰扶她起来,不经意地碰到她胸前一个坚硬的物体。
蒋暮晚抽噎着,将那支小匕首抽出来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