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穿进古早虐文后(92)
是因为他某天抱怨过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浇水浇多了,担心那盆小草被自己淹坏,所以俞一承给他弄了块小木板做的日历——打勾意味着这男人早上离去前已经给多肉浇过了水。
窗台上容易落灰,而小木板光洁如新,应该是俞一承走之前还擦拭过。
于是他刚刚满上的水壶没了用武之地。
已近中午,谢祺一把坐在沙发上,眼前闪过早上临别前俞一承的面容。
……想什么想,吃饭去。
他打开冰箱。
一入眼就是满满当当的食品。蔬菜,肉类,成品,半成品,分门别类,整整齐齐。
那是俞一承发现他的冰箱时常空着、而他又吃饭习惯性不准时之后布置的。
再不济,还有冰箱旁的小零食柜——总之,不至于让谢祺因为懒洋洋不想动而饿肚子。
这人简直无孔不入。
若是换个公允的说法,按俞一承的作为来看,那至少也应该是无微不至。
但谢祺硬是不肯把这好词安在俞一承身上,也不知在别扭些什么。
尽管如此,他吃完俞一承准备在冰箱里的熟食,裹着俞一承特意买过来的小毯子午睡过后,依然坐在了画架前,一笔一画润色着那副主角是他情人的画。
转眼已至傍晚。
房里的空寂让他不太自在。
一般俞一承也该回来了。
放在一个月前,这种不自在简直不可想象。
其实如今这种感觉也理应不该出现——即使出现他也应该及时掐断。
然而,他无法遏制自己往手机上瞟的眼神。
无法遏制,那干脆顺着心意拨过去。
只是铃声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听。
这男人在他允许的时间内,一直主动贴着他,哪怕没法见到他,总也会在最后一刻联系上他。
今天稍稍有些不同,八点半了,连个声响都没。
近至年关,俞一承实际上是很忙的。但直到今日他才清晰感知到这一点。
不能再想了。
他继续撑起画架,安静作画。
恰恰此时,铃声划破寂静。
正是他熟悉的号码。
他飞快接通,听到的确实一个陌生男声:
“祺……祺?你好,你是俞哥的男朋友?”
“我不——”
“没错,那就是了,”那人好像听其他人说了些什么,没在乎谢祺的否认,自顾自继续,“你能来接一下他吗?”
“我?”
“是,他的车在这里,说是录了你的指纹……你会开车吧?”
“会。”只是没有车给他开。
“地址发给你,快来接走他。”
“……他没有司机接吗?”
对面那人像是怔了一怔:
“司机?啊,你还不知道吗?他和家里起了矛盾,连带着司机也调岗了。”
“我不知道。”
大约是间杂着窗外的雨声,谢祺的声音着实有些冷淡,那边的人虽然依旧客气,但语气莫名透出点奇异意味:
“可以的话你还是来接一下……方才情况复杂,他也不是故意醉了要麻烦你的。”
“他周末一直是在你家过的对吧?刚刚他还念着你……就算不是男朋友,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你要不来搭把手?”
“我开车送过来也行,只要你帮忙搀一下他上楼。”
“只是他改天还得跑一趟拿车。”
对面说了一大堆话,谢祺精准地捕捉到了潜藏在那人话语里的一点不敢置信。
又或者说是不忿更合适。
不忿?
他不合时宜地嗤笑一声。
“……怎么了吗?”
那边的人好像被他这声笑给惊到了,连带着说话语气也虚了一点。
“没什么,”他细致地盖上画布,又收好画,话音清脆,得像窗外细密的雨:
“我马上过来。”
“那就好,你尽量快点儿——”在电话即将被挂断的瞬间,他似乎还听到那人向周围人宣告:“我就说了他会来……”
隐隐约约听不真切,旋即信号被彻底切断了。
他随手拿起一把伞打算出门。
想了想,又换了件干净衣服,擦擦发梢,让自己身上一点湿印子都看不出。
省得俞一承见了他又念叨。
地铁轰隆隆的声音让他有点烦心。
以往这时候俞一承已经搂住他,要么在浴室,要么在卧室里。
地点虽然单调,但花样可以无穷。
不管怎样,都不是像他现在这样,拿着伞独自待在地铁,手臂被里面的风吹得发凉。
而且还不知道自己要接的人发生了什么事,醉到什么地步。
这人发过来的地址是一个酒吧。
不像他打工的那家,这家酒吧是彻彻底底的清吧。
说来有点好笑,但看到是清吧时他还莫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