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穿进古早虐文后(116)
俞一承感受到身后青年的呼吸,很突然地陷入到某种战栗里。
“饭要好好吃,”他拉开谢祺环着他腰的手,牵住就没有松开,“下次别这样。”
“下次?”谢祺忽然机警起来,“还有几次?”
“工作上会尽量避免,”俞一承把他按到椅子上,“以后不能按时回来都会和你说。”
“唔。”
谢祺很是明显地皱了下眉,发出了一个没有意义的音节。
他讨厌等待。
这会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期望俞一承能停下来在他身边继续待一会儿,但俞一承已经端着盘和碗进了厨房。
饭菜的香气很快就伴着滋滋的声响溢了出来,很喧闹。
这让他忽地轻松了点,也忘记了自己方才想计较的东西。
甚至在俞一承出来时,他又主动上去给俞一承脱去了外套——这男人进门急着过来陪他,又急着热饭,连外套都一直没脱。
外套是他自己替俞一承选的,也是早晨自己替俞一承理过的,眼下外套还染上了一点厨房的热气,以及一点熟悉的暗香。
暗香?
——像被针刺了一下,他忽地杵在了那儿。
谢祺觉得自己有点眩晕,可能是因为没有怎么吃饭。
“吃饭了,”俞一承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过来搂住他,“怎么还愣着?”
“你今天是自己开车回的?”青年突兀开腔。
“是啊。”他身边的男人略显茫然。
“五点结束会议?”这是俞一承自己发给他的短信。
“是这样。”
“可你回来时都五点四十了。”他面色看不出异常,“中途去哪了?”
“没去哪,就去买了个蛋糕,”俞一承似是摸不着头脑,见他不应声,又只得绞尽脑汁,“嗯……还送了朋友回家,就是上次叫你接我的那个,我们顺路,不耽误时间的。”
“就这样?”
“就这样,”俞一承使了点劲,把他拉到餐桌前,给他盛上饭,“怎么了?”
“……我闻到一点香水味。”
“我没有用香水。”正在忙活的男人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什么,“祺祺?我没有和别人近距离接触……”
“染上香水味,也不需要特别近——至少不需要像我们晚上那样靠得那么近。”但终究预示着什么。
他叉起一个小番茄,咬了一口,被怪异的酸味激得眉头一皱,兴致缺缺地把它扔到盘子里——他果然还是不爱吃番茄。说起来要不是和俞一承在一起,他永远不可能在超市里把小番茄扔进购物篮。
“也许是某位同事的。”
俞一承声音有种莫名的紧绷,好像是不情不愿地被绳子绑上,但又不想把这根实际上很是脆弱的绳子挣断,只好跟着这根绳子摆动:
“我没在意。”
“这香味很熟悉。”谢祺终于沉下脸来,“你真的没注意?”
俞一承不再说话了。
他端详了谢祺一会,眉毛拧成了费解的弧度,声音却轻得近乎温柔,或者说,尽量温和:
“你到底想说什么?祺祺?”
“你会认不出自己调的香吗?”
谢祺依然拎着外套,手腕都有点发酸,觉得自己在拎着一个不详的物件:
“我记得林宣也用这款。”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好了,现在这种不详越发庞大起来。
那种香味从些微之处、从庞杂的气味终独独钻了出来,几乎在一瞬间狡猾地钻入他的脑海,久久盘旋,逸散,让他觉得眩晕。
其实这句话他不应该说出来的。
那点隐秘的味道飘忽不定,甚至一瞬后又消弭不少,至于无形,只是独独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些细枝末节,或许称之为捕风捉影更恰当——他确实不应该这么沉着脸折磨人。
可是已经晚了。
等他意识到这点熟悉的气味来自何处时,那些久远的与当下肖似的记忆,几乎是猝然而又尖锐地在他脑子里想起来。
那个时候……前世的什么时候呢?
他发现他记不清时间,甚至也已经记不清给自己男朋友的外套留下香水味的人的名字和相貌。
只是记得自己当时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暗自犹豫,没多久,他就选择把这无关紧要的一个插曲抹掉。
然而实际上,种种迹象抹不掉也化不开,只会在最后画布揭开时,重重叠叠地向他压过来,力重千钧,让他蓦地眼前发黑,进而觉得天旋地转。
随后又是一系列记不太清的混乱事件……争执,分手,崩溃之类的,和所有故事没什么两样。
但即使他什么都记不太清,那种如遭雷击的感觉依然毫不留情地刻在了他骨子里。
换了个世界,原来也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