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园怪谈里当白月光(71)
言轻等他亲完,才在大脑最后快缺氧前,抖着嗓子说:“贺砚寒,我们打个赌吧。”
贺砚寒撑起上半身,静静地看着他。
“你好好想一想自己是谁。”言轻咳嗽两声,伸出一根食指,快速道:“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想一想自己到底是谁,这段时期我会逃跑,你走不出这个宿舍门。”
贺砚寒说过言出必随,不知道他这番话能起到多大作用,但聊胜于无。
贺砚寒眼神闪了闪,短暂地有些愣怔。
“不是现在的身份。”言轻深吸一口气,紧张道:“是你从来没想过的一个真相。”
贺砚寒皱着眉,慢慢直起身。
言轻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生疑,但半信半疑,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平静下来。
“好。”他轻声道,“一分钟,你跑吧。”
“别让我抓到你。”
言轻心一松,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既然答应了,贺砚寒就不再拦他,言轻几乎是跳着下了床,他无法思考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贺砚寒为什么又突然那么生气,但他在出门的时候,看见了旁边床上坐着的人。
段丞原本垂着头,手里把玩着打火机,见他下来后冲他笑了笑。
上一把火是我烧的,这一把火还是我放的。
没有什么比火更能燃尽一切,包括他自己。
贺砚寒冷眼看着他,手一用力,一节焦木被掰了下来,段丞被火焰包裹着,只剩下一个火光中的影子,正在无声大笑。
“你烧不死我。”贺砚寒嘴角扬起一个残忍的弧度,“你也困不住我多久。”
另一边言轻却是冷汗涔涔,一分钟还是太少了,他甚至刚刚离开宿舍楼,就过去了四十多秒。
只剩下十几秒他根本跑不到校门口,可能路上就会被贺砚寒追上。
这时候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惊呼:“上面着火了!”
此时言轻已经离开了宿舍楼,远远地回头看去,一间房间的玻璃窗里还能看见燃烧的大火。
火舌还没有窜出来,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睡觉的、熬夜的学生都涌了出来,宿舍楼下很快聚集了许多人,都在紧张地观望。
言轻心一横,换了个方向,不再往校门口跑。
而是选择了一堵更偏僻,但更近的围墙。他打算直接翻墙出去。
今天下午他才去过,不远处已经清晰可见,猫窝棚在月光下影影幢幢围墙也不高,言轻手心出了点汗,低头一看手表,已经超过一分钟了。
跑的太急促,言轻已经有好几次喘不上气。等他抓着老树干爬到围墙上方的时候,一阵微冷的夜风吹来,星星在头顶闪烁,他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喉咙骤然失声。
高处微冷的气息,伴随着一阵送葬的哀乐,从围墙外蜿蜒的小路传来。
幢幢鬼影里,似乎有一队敲锣打鼓的送葬队经过。
言轻不管不顾,给自己鼓了鼓劲,直接从围墙上跳下去。
这一跳,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落在地上,因为下落的时候闭着眼睛,他只能感觉到自己好像坐在了硬物上,因为造成的冲击力还矮了矮。
等他颤抖着眼皮睁开,才心惊胆战地发现自己坐在了一个……棺材上。在他跳下来的一瞬间,送葬队就出现在他的正下方,周围抬棺的唱哀乐的都是纸扎店里常见的纸人和纸马,颜色艳丽,眼睛黑的白的分明,惨白的脸上两坨腮红,看着他就像看见了新鲜玩意儿,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言轻连连往后退,一不小心把棺材盖给滑开了,一转头就能看见一张死不瞑目的脸,眼睛死气沉沉地盯着他。
“季远……?”言轻下意识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想起来好几天之前,同班女生跟他说季远准备下葬的事,如果他不是诈尸,那么今天大概是老人常说的头七。
浓妆艳抹的纸扎人发出嬉笑的声音,在言轻猝不及防间扑到他身上,言轻眼前一片白花花,全是惨白的泛着死气的扎纸。
一片静默间,言轻似乎逐渐明白了,原来他们三人都帮了自己。
他不知道棺材会被抬到哪里去,但他感觉应该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贺砚寒一直没有追上来,他在棺材盖上卧着,身下躺着死人,身上躺着纸人,恍惚间,言轻以为自己也已经死了。
于是他不知道,送葬队已经抬着棺材进了郊区。
言轻听见耳边“叮”的一声,一个皮球似的东西滚进了他手心。
前所未有的安定涌上心间,言轻差点哭出来:“我的蛋你上哪儿去了?爸爸很担心你。”
0126安抚他激动的情绪:“儿子不哭,我一直都在,只不过一直没办法跟你交流。”
言轻心下稍安,摸索着从棺材上爬起来,膝盖前折弯着双腿,跨坐在两侧:“是不是说明我这一关差不多过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