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脚,许仕昌却在心里自虐一般的一遍又一遍想去纪甜的笑容,像是想留下自己的生活中的最后一道光彩。
等许仕昌再抬头时,已经看不到纪甜了。
他自嘲的想,许仕昌啊许仕昌,这么些年了,你居然还对别人抱着期望,真的太天真了。
本来你就是阴沟里的臭虫而已,居然还幻想天上飞的蝴蝶给你几分颜色,真是在做梦啊!
“小兔崽子,去给老子打水来!”
旁边又有风声传来,许仕昌下意识歪了一下,躲过了许父的巴掌。
许父暴跳如雷,“小狗娘养的,你还敢躲,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许仕昌充耳不闻,机械的去灶房打水。
“许哥哥!”
这是……纪甜的声音。
许仕昌心底激灵一下,当看到纪甜在站在窗户边上笑吟吟看着他,许仕昌的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冒出暖意。
“许哥哥,快过来呀!”纪甜放低了声音对许仕昌挥手,很是怕被许父许母听到了。
许仕昌依言上前,不解的问,“小甜甜,你……”你怎么来了?你不讨厌我吗?
只是,这后面的话,到了嘴边,许仕昌却不敢问出来,怕得到他不想听的答案。
纪甜可不知道许仕昌想了这么多,等许仕昌靠近,闻着他身上属于树木的清香,纪甜抓过许仕昌的手,在许仕昌宽大的手心里,放了三颗牛奶糖。
“许哥哥,谢谢你上次帮我找菇子,甜甜请你吃糖。”
“不行,我不能要,”许仕昌认出纪甜给自己的是大白兔奶糖,这糖特别珍贵,许仕昌从前只是听说过而已,怎么敢要。
纪甜抓住了许仕昌往回缩的手说,“许哥哥,你要是不要,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许仕昌好看的脸上顿时出现抗拒,“小甜甜你别不理我,我接着就是了。”
大不了他把糖留着,以后再还给纪甜。
纪甜又对许仕昌扬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那许哥哥,你记着,难过的时候吃一颗糖,心情就好了,甜甜家里还有糖,以后我再分给你。”
“许仕昌,你死那去了?”
听到许父凶恶的声音,纪甜怕再待下去会让许仕昌挨骂,就对许仕昌挥手说,“许哥哥,我爹恐怕要找我了,咱们改天见。”
“改天见。”
覷见纪甜远去的身影,许仕昌颇为担忧,害怕凹凸不平的土地绊倒纪甜。
他也明白,纪甜为什么这么快就走,无非是被他爹的声音吓到了。
这一刻,许仕昌心底,突然涌起了对他爹的厌恶。
“丧门星狗杂种,你给老子出来。”
许父的污言秽语简直难以入耳,许仕昌将纪甜给的糖宝贝似的放在灶房角落的瓦罐里,才背着背篓打水出去。
许父原本还想打人,但见到许仕昌背上的背篓,总算想起来,许仕昌还要采药挣钱。
许父只能顿下自己要打人的手,心想,今天他先饶过许仕昌这兔崽子,等他回来再打,免得打伤了他,他采不到药挣不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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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对自己有利的事, 苟铁柱行动真不是一般的快。
不到两天, 媒婆就替他寻摸到一个人。
这人是家在公社,姓朱,原来还是屠夫。
如今他在公社也是负责卖肉的,一个月还有十五块钱的工资。
朱屠夫是一个鳏夫,今年才不过四十五岁,婆娘已经死了一年了。
他家的家庭不错, 按理说想讨新媳妇还是比较容易的。
不过,朱屠夫长的五大三粗, 不是一般的丑, 只要是长的稍微好点的,没人看的上他。
再一个, 朱屠夫三个儿子,最大的二十五, 最小的已经十八,他孙子都有了。
这种家庭,嫁进去即使再生,后面也要在继子手下讨生活。
如今农村大姑娘好嫁的很,朱屠夫又舍不得花太多的聘礼,自然娶不到大姑娘。
没办法,朱屠夫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年纪大一点的寡妇。
不过,农村寡妇少见,有一个嫁一个, 因此朱屠夫就是想娶,暂时也找不到人选。
苟铁柱听到之后,大为满意,这朱屠夫,简直是为苟大花量身定做的。
苟大花要是嫁过去,不仅能接手朱屠夫的家财,还有几个继子孙子替她挣钱,和从前的纪家也差不多了。
苟铁柱唯一不满的,就是朱屠夫居然才舍得出三十块钱做聘礼,真的太少了。
但如今一个大姑娘,聘礼最多就是七八十,三十块,已经是朱屠夫的底线,他不会再多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