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经营娱乐圈+番外(46)
杜如芸倒是很理解这种心情,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理解自己话中的含义。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梁程煜站直了身体,转身推门进房,“砰”的一声,把杜如芸关在了门外。
杜如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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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房后的梁程煜,再也不愿硬撑,径直走到床边,和衣躺倒。
门外传来恨恨的跺脚声,那女人似乎低声咒骂了句什么,紧接着,脚步声远去。
梁程煜躺在床上,两眼瞪着床顶的喜鹊报春雕花。
记得当年和母妃住在清冷的毓秀宫中,母妃的床顶上也雕着喜鹊。
那时的毓秀宫已形同冷宫,内里一片荒凉。母亲说起来是妃子,其实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那年冬日,他在御花园和不知哪个宫里的孩子打了一架,撕扯中,对方拉掉了他的眼罩。
那群孩子如同见了鬼怪一般,口中咒骂着,跑得远远的,却在他转身回毓秀宫的时候朝他的背后丢石头和雪泥。
他的后脑被一块尖锐的石块砸破,血流了一脖子。
小梁程煜不敢就那么回去,跑到一口井边,拿手帕沾着冰凉的井水,努力把后脑上的血迹擦干净。
结果,衣领全都被他打湿了,寒冬的冷风一吹,冻得他直打哆嗦。
他躲在一处角落里,待体温把衣服都烘得半干,才回了毓秀宫中。
他记得,长年以泪洗面的母妃那天待他特别好,给了他很多好吃的,只可惜他那日很快就起了高烧,晕晕乎乎地只想睡觉。
他想,真可惜,不能和母妃多说说话,待他好了,一定多逗母妃开心,好好孝敬她。
许是平日里皮惯了,身子健壮,那日到了半夜,他就自己退烧了。
迷蒙中醒来的梁程煜,睁开眼睛,便看到床顶上的喜鹊报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手腕举过头顶,被一张帕子缚得结结实实。
而他的母妃,正握着一支尖锐的簪子,尖端正对他蓝色的那只眼。
他大骇,母妃却在他耳边抽噎道:“傻孩子,你哪里比不过别人?就是这只眼睛不好。别怕,母妃这就帮你剜了这害人精,从今往后,你便和别人一样了。”
他不记得当日是如何挣扎的了,只记得自己光着脚跳下了床,捂着受伤的脸颊逃到了殿外,一天一夜不敢回去。
待他终于回到毓秀宫,他的母妃,早已一头撞死在殿中。
小小的梁程煜守着尸体又过了两天,才被来送饭的太监发现,从此以后,恶魔、克亲的名声便如影随形,在他身后紧随不散。
梁程煜烦躁地翻了个身,浅浅地睡了过去。
梦中,满脸鲜血的母妃又拿起了尖锐的簪子,紧紧按着他的身体,小声地劝他:“剜了这只眼吧,你就和别人一样了!”
尖锐的簪子呼啸着向眼眶扎来,母妃笑了,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她说:“别动,你马上就和别人一样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被按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那簪子不断接近。
尖锐的痛感并没有袭来,有一只嫩白的小手抚上了他的右眼,那个和她不过才见几面,却在看到他异瞳的第一眼时就发出赞美的女人,明艳、张扬,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自信光彩,认真地对他说:“好美,我喜欢你的眼睛!”
他想要逃开,想要嘶吼出声,甚至想要毁灭那个女人,让她再也没有否认的机会,让那句喜欢成为他卑微生活中唯一想要永不被改变的东西,然而她却说出了让他更加手足无措的话:“我有办法,让你不用眼罩,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梁程煜猛地挣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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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芸晚上也没睡好,她气鼓鼓地入睡,气鼓鼓地醒来,中间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搞得她天还未亮就起了身,心神困顿,却再也睡不着了。
想想就生气!
昨夜她守在梁程煜门口,就是怕他在别人面前放不下身段,不敢接受她的好意。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一声不吭就把她关在了门外!
她随便用冷水抹了一把脸,哗啦一声拉开了自己的房门,却正好和门前的人脸对脸,吓得她一个激灵,差点尖叫出声。
待看清了门口守着的男人,她更是怒不可遏,直接“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门外寂静无声,却没有离开的脚步,杜如芸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瞪着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上才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下,两下,然后很有礼貌地停了下来。
沉默在一屋内外的两人身边盘绕。
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起身向前,拉开了房门。
梁程煜站在门口,还悬着一只手,大概是正准备再次敲门。
“敲什么敲?大清早的扰人清梦,烦不烦!”杜如芸不耐烦地怼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