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运睨了她一眼,“你分好赖,一过来不先劝他们把彩礼还我,反倒劝起我来?”
“这话,这话咋个说的?”没弄清事情真相的胖大婶连连看左右的人。
有人快速说:“好运要婆家给她的彩礼,还有早年她爹她爷爷奶奶留给她的钱和嫁妆,否则今天就不出门子。”
身形微胖的中年女人惊得“啊”一声,“就这事?好运,这事可以好好说,犯不着舞刀弄枪啊。”
梁好运道:“我好好跟他们说,这个老泼妇骂我丧门星,有爹生没爹养的狗杂种——”
“你就是个丧门星狗杂种!”梁好运对面三步外的女人一蹦三跳,指着梁好运大骂,使得她那张丑脸上本就不大的眼睛更小,大嘴巴跟血盆大口似的,多看一眼都恶心。
胖大婶是吕梁村的和事佬,道:“老钱,哪能这么骂,好运可是你侄女。”
“狗屁侄女!”五十来岁,平头、瘦高的男人指着梁好运,“老子当初就不该养她,就该让她跟她那个娘——”
“我是你养的?”梁好运打断他不要脸的话,“我是爷爷奶奶拉扯大的。爷爷死的时候,你拿我爹留下的钱安葬他老人家,奶奶摔断腿,你要我照顾,你们两口子作为儿子儿媳妇有没有端过一碗水一口饭?反正已是这样,我也不怕大伙知道,我奶奶压根不是病死的,她是我大爷大娘灌农药毒死的!”
众人倒抽一口气,惊愕失色。
梁守义和钱多银两口子慌忙大吼:“你放屁!”
“是不是放屁开棺验尸一看便知。”梁好运转向胖大婶,“你不是咱们村最明白事理的人吗?还不去报警!”
胖大婶下意识看钱多银。
钱多银脸上闪过慌乱,“你别听她放屁,她就是想要钱,她,她想钱想疯了!”
“想钱想疯了的人是你。”梁好运握紧手中大刀,以防他俩突然扑上来把她砍了,“我奶奶说她生在旧社会,好不容易赶上新时代,也想学人家火化装进骨灰盒里。你们可倒好,为了火省那一点钱,傍晚把人拉出去转了一圈,半夜又把人拉回来。没想到尸体留着还能验毒吧?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等着派出所来抓你们吧。”转向众人,“大叔大哥们,我奶奶下葬那天是你们抬的棺,棺材比人家火化的重上百斤,我不信你们没感觉。”
假火化这事在农村不少见,大伙儿平时都心照不宣。
梁好运不讲,他们也知道她祖母没火化。一听这话,当日抬棺的人下意识看梁守义和钱多银两口子。
两口子心虚,钱多银怒吼,“你们啥意——”
“村长,你也不去报警吗?”梁好运打断她的话,问过来主持婚礼的村长。
村长的儿子是送嫁人之一,此时也在场,村长指着他儿子,“你去!”
“等等!”
人群安静下来,从外面挤进来一个衣着干净齐整的清秀佳人。
“好佳回来了?”胖大婶忙问,“你怎么也回来了?今天又不是星期天,请假回来的?啥时候来的?”
梁好佳看着梁好运冷笑道,“我在门外听半天了,你说奶奶是我爹娘毒死的,证据呢?奶奶的尸体?我还可以说是你毒死的。你天天跟奶奶在一块,她吃的喝的都是你经手,你要下毒可比我爹娘方便多了。”
“对!”钱多银瞬间不慌了,“村长,报警!”
村长的儿子下意识看梁好运。
胖大婶道,“好运,要不就算了,你奶奶都死了,咱就别折腾她老人家了。”
梁好运:“合着死的不是你奶奶?”
胖大婶的呼吸停滞,像是被人掐着喉咙,脸色憋成了猪肝色。
没了她在耳边聒噪,梁好运心里痛快了,“村长,一个人去不行,还得再找个人去市中专学校和市教育局,我还要告我这个堂姐梁好佳顶替我上中专!”
“啥玩意?”
不知谁惊呼一句。
梁好运拎着大刀指着梁好佳,“四年前我考上中专的那个夏天,不巧奶奶摔断腿,这三口人就不让我去上学,让梁好佳以去省城打工的名义替我去。你当没人知道就可以瞒天过海一世无忧?可惜你爹娘以为能得我婆家一千块钱彩礼,高兴的大半夜睡不着,骂我蠢货的时候被我听个正着!”
众人猛然转向梁好佳,这闺女长得不错,能说会道的,居然干出这等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梁好佳往后踉跄了一步,颐指气使的模样变的惶恐不安,脸色煞白煞白的。
村长朝他儿子抬抬手。
拥挤的人群瞬间让出一条路。
“站住!”梁好运她大爷梁守义大吼一声就去阻拦。
梁好运一抬腿,男人被绊的踉踉跄跄,噗通一声双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