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中钰是否还记得曾经的“莲池点睛”和“三千弑魔”，应该是记得的，否则也不会心生魔心，而将魔心留在忘川；但他应该也不会忘记“红尘屠身”，知晓“忘川修心”。

所念为所想，恨归恨，但还是不忘。

至于中皇大人，您当初踏上风祖大陆，是否也想到这一天，您偏爱的归墟和传承您的心能宗会如此刀剑相向，直至今日至死方休吧！

卓枫想不到。

凡人百年寿命，御能者可活几百至几千年，但那又能如何，活同刍狗蜉蝣又能如何？！

世间唯有“情”字最真，无数有情人愿为此“情”化身飞灰，扬于斑斓星河，为所念之“情”无畏至天逆地转，山平海倾！

有情之道，情字最真！

我亦如是！

卓枫不由的笑起来，看向身边的洛倾城，而洛倾城也在侧目看向卓枫，两人对视片刻，相视而笑。

就在此时，虚空碎裂，风祖祭坛上裂开一道时空裂隙。数十道人影出现在裂隙中，而正中的两人气势最盛。

卓枫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归墟首座，自称“虚舟子”的人。

而虚舟子身边的那人被黑衣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脸上也被黑面覆盖。看不清面容，自然也认不出为何人，但看其身形和气息，应该是个男子。

虚舟子和那男子一前一后步出裂隙，身后跟着数名身着绣着金丝纹路黑袍的面具男，应该是归墟被称为“归客”的督查者们。再下面跟着就是两排劲装黑衣人，是卓枫曾经见过的归墟龙伯卫。

虚舟子朝着风尊洛愁眠缓缓行礼，道：“归墟钰皇大人座下首丘总座虚舟子，拜见风尊，风皇，中皇圣子，还有卓先生。”

卓枫没想到自己居然也在内，微微眯了眼，侧身让过不受。

虚舟子也不在意，起身之后居然态度温和的与风尊、风皇两人攀谈起来。至于中皇圣子洛倾城，不是虚舟子不理他，而是倾城不愿意说话。

“钰皇大人的魂魄多谢诸位照顾有加！”

“好说好说！”洛林晚皮笑肉不笑道。

“我那不孝女也多亏了石中钰的照顾！”洛愁眠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应该应该！”虚舟子一脸笑意荣荣。

“五国和血岭之事，石中钰真是好算计啊！还有忘川，就此借刀杀人，除去魔心，啧啧，吾辈自叹弗如。”洛林晚继续讥讽道。

“说到此事，钰皇大人还让我等转告卓先生和洛少主，忘川之行多有辛苦，而且......多谢了。”虚舟子意有所指道。

他丝毫没有被讽之后的局促，反而落落大方的说起此事。谈话中没有感觉到其中任何的火药味道，而且，说完还加了一句。

“中皇塔人才辈出，近几年尤甚，尤其是卓先生和洛少主，堪称人中龙凤已不为过。”

卓枫无语，说着说着果然就扯自己身上了。洛倾城斜了卓枫一眼，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卓枫无语望天，自家的小美人有时候恶劣的很。

洛愁眠代表的风祖大陆，虚舟子代表的归墟，双方似经年未见好友般寒暄，丝毫不见曾经的恩怨情仇。

这虚舟子倒也不客气，就在风祖祭坛旁的客房休息了，自然，整个风祖祭坛就暂时由归墟掌管起来。

这时候就显示出中皇塔的大家风范，洛愁眠直接将风祖祭坛的管理权交给虚舟子，带着自己人转身就走。置于偷袭暗算什么，中皇塔不会做，也不屑去做。

......

“卓先生既然未走，就进来坐坐罢，也尝尝我这归墟特有的‘流光’茶。”

虚舟子独身坐在窗边，笑着对藏身在外的卓枫说道。同为无极道高阶的修为，被发现卓枫也不感到奇怪，而且他本来也没想到能够瞒过虚舟子。

“石中钰为何没来？！”卓枫跳进屋内，坐在虚舟子对面问道。

虚舟子推过来一杯茶，卓枫看了一眼，端起来直接喝了。今日虚舟子未带面具，卓枫第一次见到虚舟子的真面目，没想到是意外的美丽，虽说用喝茶的动作隐藏自己打量的目光，可看着看着，卓枫不知为何觉得这虚舟子似曾相识。

“大人的魂魄还未完整，自然不便来。”

虚舟子再次给卓枫填满小茶盏子，同时也填满自己的。此时卓枫才细细看这茶汤，烛光下，茶汤清澈泛着绿光，不负“流光”一词。

“你们只有两人！”卓枫端起小盏，抬头再次看向虚舟子。

“还有一人，你是见过的，应该就要到了。”虚舟子笑着，合掌轻拍，居然就在卓枫眼前出现了一道时空裂隙。

卓枫微微低首，掩下眼中惊诧，这虚舟子的修为明明已经达到无极道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