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楚子越有些怔愣。
罗珍容这时候察觉到自己的话有歧义,连忙解释:“我不是说你是那样的人,只是你知道,揣度人心的人有的事,我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说完,罗珍容小心看着楚子越。
见他神色严肃,她也察觉到,自己并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恢复记忆的楚子越。
虽然恢复记忆的他比原先完全失去记忆时多了几分威严,但在她眼中,这个人依然是原先的那个人。
楚子越察觉到罗珍容的在意,抬头看她:“如果在村里,我依然是赘婿的身份呢?”
“啊?”罗珍容惊疑地问了一声。
楚子越抬起手,手指落在眼前的人额前的一抹长碎发上,将碎发轻柔地挪到一边,这才认真道:“婚姻是你我之间的事,与外人无关,既如此,也无需在意身份一事,在京中,你是王妃,但在溪南村,我可以是你的赘婿。”
罗珍容直直地看着他。
楚子越微笑:“这些日子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说了,既然你喜欢村里的生活,我们便以村里的生活为主,你不喜欢抛头露面,对外只说王妃身体不适即可,不会有人上门打扰,既无人认识你,万一有一日发生你说的情况,也不会有人能找到你。”
这番话正正戳中罗珍容的心思,她的眼眶微红,心里的情绪翻飞,已然被填满。
想着,她立即起身,将这个人紧紧抱住。
“相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罗珍容靠在楚子越的肩上,低声说道,声音中是紧贴的在意。
楚子越的身体却突然一僵。
他一直都没有跟罗珍容说起自己恢复记忆后失忆一事,刚才他一直都只顾着跟罗珍容坦白自己的心思,无心想别的。
这会儿突如其来的拥抱,他才想起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罗珍容没有察觉到楚子越身体的僵硬,在被托着腰送回到原先的椅子上时还有些茫然,坐稳后更是仰起头看着楚子越,眼中写满了疑问。
楚子越在心里叹了一声。
诚然他可以隐瞒这件事,毕竟他跟程松确实是一个人,而且他心底对罗珍容的在意也不是假的。
但他却不愿意欺骗,如果他们在婚姻的初期都不能坦诚相对,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分道扬镳。
“还有一件事,之前没来得及与你说,”楚子越低声道,将自己回京之后的事简单说明过,虽然其中许多都是他的推测,但跟实际情况也差不太多,“胡太医为我治疗了一段时间,确实为我治好了失忆症,只是当我恢复记忆后,却并不记得失忆那段时间的记忆。”
说完之后,他看向罗珍容,见她面露焦容,在她开口前再次解释:“原先这件事我该早早就告诉你的,但那日你来京城,我见你欢喜于京中的繁华,便想着等回去再与你说,之后母后带你入宫,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如今要谈婚论嫁,必不能再隐瞒你。”
说完,他顿了顿,又一次在罗珍容开口前说话:“倘若你在意,我可以继续治疗,等我完全恢复记忆,再行婚礼。”
一口气说完一大串话来掩盖心中的紧张和在意后,楚子越才敢看向罗珍容的眼眸,但只是片刻又移开,生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罗珍容却伸出手,落在他脑袋上原先受伤的位置:“现在还疼吗?”
楚子越摇头:“早就不疼了,胡太医说可能是因为过去的记忆太多,才将那段失去的记忆覆盖,或许……不是或许,是一定,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是有的。”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失去那段记忆,身体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罗珍容焦急地问道,“又失去一段记忆可不是小事,胡太医看准了吗?你的身体真的恢复了吗?”
楚子越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他看着罗珍容一张一合的嘴巴,那些话似乎入了他的耳中,又似乎没有入,但他心底的高兴却并不能作假。
那是切切实实从他心底溢出来的高兴。
楚子越将罗珍容紧紧抱住。
“真的没事吗?再去看看太医吧!”
怀里的人还在说着关切的话语。
楚子越眉眼中都含了笑意,许久之后他才回答:“有,有事,有很重要的事,差点忘了,胡太医说过的,娘子不说,我都想不起来。”
“那你快说啊,”罗珍容试图挣开楚子越的怀抱,想要拉着她去看御医,但不管她怎么用力,都依然被紧紧抱在怀里,而且似乎越抱越紧了,她只能贴在楚子越的耳边说话,“你的身体要紧,要尽快去找太医。”
楚子越的笑声响起,因笑声而起的身体微颤叫两个人都有所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