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276)
江念的力气没有安平侯大,便在他身上又抓又挠,指甲划破皮肉,划出好多道血痕,安平侯的头发也被江念拽断了一把又一把。
安平侯恼火不已,见江念下手狠毒,更是不再忍让,抬手又是一巴掌打过去,然后用力把江念掀倒在地!
“砰”的一声,江念跌坐在地,他脚踝扭到的地方,再一次被狠狠磕撞,江念痛得面容扭曲,这一次,他是真的再起不来了。
就这样,这对才拜完堂的新人,毫无恩爱可言,唯有一地鸡毛。
狱卒手持长鞭,只嫌他们磨蹭,耽误自己的时间,于是朝着安平侯一鞭子抽下来,“把他背起来,快走,再耽误时间,有你们好看的!”
长鞭韧性十足,一鞭子下来,也是真的疼,何况安平侯旧伤未愈,就是咬紧牙关,也还是发出了痛嚎。
他心中再不情愿,现在再如何厌烦江念,也只得背起江念。
镣铐碰撞,发出一下又一下的脆响,安平侯的每一步,都走得又慢又沉,江念在他背上,也缓缓地流下两行清泪。
忽然之间,江念想起什么,回过头去。
可城门处,空无一人,更别说江尚书来为他送行。
这辈子,他也许再见不到他的父亲了。
江念心中一片悲哀。
多年经营,竟就这么化为乌有,他重活一世,竟还不如上辈子过得好!
江尚书呢?
此时此刻,江尚书正跪在尚书府门口,嚎啕大哭。
“大人明鉴,江念之事,卑职一概不知!”
“大人,卑职上有老下有小,您——手下留情啊!”
江尚书一下又一下地磕头,一家老小也都惶恐不已地跪在他身后,官兵在府上进进出出,把值钱的东西装好,一箱一箱地往外搬。
江尚书眼睁睁地看着,只觉得心痛难忍,可他又没什么办法。
他那好儿子,江念,竟然不声不响地与安平侯一同造反,现在他自己被发配幽州,他们一大家子,也跟着受到牵连,被抄家了!
多年的家底,就要在今日被掏空了。
他们也要沦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他有两个儿子。他偏心二儿子,可到头来,反倒是不受重视的小儿子,攀上了高枝儿,成了皇后,贵不可言,现在根本不理会他这个爹!
想到这里,江尚书心中更是悲痛,也更是怨恨江念,他几乎是捶胸顿足道:“造孽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儿子!”
“大人,卑职什么也不知道,大人——您手下留情啊!”
他们在忧愁,江倦的心情却还挺好的。
事情彻底了结,再加之登基的事宜也已经准备完毕,江倦今日终于不用再陪薛放离熬到很晚,可以早早地在床上摊成一张咸鱼饼了。
可他的快乐并没有维持很久。
趴在薛放离的怀里,江倦都快要睡着了,却忽然让人掐着下颌晃醒,江倦扭过头,不太想理人,薛放离便直接抱着他坐了起来。
“又怎么了。”
江倦轻轻撞在他怀里,烦得不得了,咕咕哝哝地抱怨:“我睡觉犯法吗?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好好睡觉。”
薛放离口吻平淡,“试一下。”
江倦闭着眼睛问他:“试什么?”
薛放离没搭腔,江倦等了一会儿,他人是真的懒,好奇心也是真的重,只好认命地睁开眼睛。
这几日,尚衣监在赶制龙袍与凤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把凤袍送了过来。
这身新绣的凤袍,用的是恰到好处的朱红。浓一分则显得沉郁,淡一分又显得轻浮,款式繁复不已,展翅的凤鸟一片灿金,极尽华美。
好看是好看,就是江倦不想动,他抱住薛放离,歪在他身上,懒趴趴地说:“我好累。”
日日都在喊累,却又不见他做些什么事情,手指轻轻拧住江倦脸上的软肉,薛放离觑他一眼,“你倒真对得起自己的名字。”
“江懒。”
他一字一字地念出来,江倦理直气壮地说:“懒一点怎么了?我只是懒,不跟有的人一样,成日欺负人,就是一个坏东西。”
他倒是没指名道姓,可这个坏东西都挨了骂,再不欺负一下人,当真是划不来,薛放离盯着他看了几秒,伸手一捞,就抱着江倦走下了床。突然一下悬空,江倦慌忙抱紧他,几乎挂在薛放离身上。
薛放离嗓音平淡,“抱什么?”
“一个坏东西,有什么好抱的?”
江倦:“……”
他只好解释道:“我只是顺手抱了一下。”
薛放离似笑非笑地说:“那就松手。我可不像你,只是懒一点,再抱下去,又有人要被欺负了。”
不抱就不抱,江倦松开手。
可下一秒,那只揽住他的手好似也要从江倦的腰间抽开,江倦吓了一跳,生怕被他丢下去,立刻又重新抱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