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王追妻:重生嫡女有点毒(887)
醉汉听他们磨叽半天,早已不耐烦了。他稍微用力压了压匕首,七公主只觉脖子阵阵发凉,他咬着牙低声催促,“让他们立刻开门。”
七公主皱起小脸,“你弄疼我了。”
醉汉恼火地哼了哼,“再啰嗦……。”
“开门,让他们进去。”皇帝沉着脸,忽然缓步自马车旁行了过来。
七公主一见他,立即惊喜交加的转着眼珠,大声喊道,“父皇。”
一众守卫大惊失色,连忙齐齐敬畏下跪,“叩见陛下。”
“陛下?”醉汉似乎有些意外,不过他面并无惧意,反高兴道,“陛下叫你们开门,还不赶紧?”
皇帝瞥了瞥醉汉一直架在七公主脖子的匕首,一瞥即收回视线,也没有表露任何情绪,直接负手走向府门。
帝驾亲临,守卫自然忙不迭打开大门。
皇帝之后,醉汉押着七公主亦步亦趋跟着进去。洛瑶脚步一滞,抬头望了望面漆金匾额。匾额依旧,可这金漆已然有些剥落。如这府邸的主人一样,性命犹在,尊荣却早已不再。
行至里面,洛瑶瞧见满目苍凉,心里也不免生出几分唏嘘。
昔日的太子府有多富丽堂皇,反能衬出如今败落的二皇子府有多凄凉。
诺大的府邸,只有廖廖几个人在。太子府原本的仆从,早在太子被废黜时,已经抓的抓赶的赶了。
没有人气,也无人打理,这府邸自然破败得更彻底。
仅剩的几个人,被关在里面与宁澈一齐圈禁起来,也是等死的份。
既然没有好下场,这些人侍侯宁澈当然也不会尽心了。
皇帝进入里面时,所看到的景像是,满地枯枝败叶随风乱舞。屋子角落爬满蛛,四处皆可见积着厚厚一层灰尘。
几个仆人正围坐在亭子里,像大爷一样歪坐乱躺在闲嗑。
皇帝冷眼瞥过远处的亭子,怒哼一声,扭头吩咐道,“平公公,让人把亭子里面那几个惰奴给朕抓了。”
平公公战战兢兢的应了。
皇帝似乎遗忘了七公主还被人要挟着一般,大袖一拂,径直踏右边的抄手游廊往后面而去。
洛瑶深深地看了眼仍楞楞拿匕首架在七公主脖子的醉汉一眼,也默默跟在皇帝身后往里面去。
穿过游廊之后,再绕过两道拱月门,到了翠竹环绕的内院里,皇帝才停下脚步。
“酒,来……给我酒。”
洛瑶循声望去,只见宁澈半歪着身子趴在池塘边的石桌,浑浊而木然的眼睛盯着手里晃动的酒壶,含糊不清嘟嚷着,“酒,我要喝酒。”
她四下望了望,眼前除了这个似乎神智不清的废太子宁澈外,并没有其他人在。连平日贴身服侍他的宫人,此刻也不知躲到哪去了。
少女略略垂下眼眸,心底一瞬涌万般说不清的滋味。
从前的宁澈,是高高在的太子。洛瑶每次见他,都是意气风发尊贵无的模样。
若非亲眼所见,洛瑶也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双目呆滞胡子拉碴的落魄酒鬼,与昔日风姿俊秀的太子是同一个人。
眼前这个浑身衣裳都皱巴巴的男人,无论从他的精神气度还是眼神与行为,都表现得跟行尸走肉无甚两样。
洛瑶在后面,锐利地看见皇帝宽厚的背明显地微微震了震。
皇帝没有出声,可洛瑶感受到自他身散发的气息已经变了。
那气息给她的感觉,既沉痛无奈,又带着愤怒与惋惜。当然,除了这些,从皇帝身,她隐隐还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哀恸。
这时,七公主也似浑然忘却了还有锋利的匕首压着她脖子,震惊之余竟失声叫了出来,“二皇兄……!”
这声惊叫,也仅让宁澈稍稍抬了一下头而已。
他空洞的眼神似乎瞟了一下七公主,晃了晃手里的酒壶,继续含糊不清地嘟嚷,“酒,快给我酒。”
若不是他脑袋还会动,嘴巴还能发出声音。洛瑶瞧着他呆滞黯淡无光的眼睛,差点以为他已经死了。
她默默瞄了眼皇帝,发觉皇帝的背似乎变得僵硬了。仔细听的话,甚至能发现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紊乱而急促。
偏偏,他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哦不,应该说像根木头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眼看着宁澈神智不清的乱晃酒壶乱喊话。
七公主却忍不住了,谁也没料到她这时候突然往宁澈那边跑了过去,“二皇兄,我是小七啊,你还认得我吗?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原本拿匕首抵着她脖子的醉汉似乎也因为眼前大变样的宁澈而失了心神,七公主从他手挣脱跑出去,他竟然呆呆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过了半晌,才一脸惭愧的拖着脚步缓缓走向宁澈所趴的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