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渣受的我拿了替身剧本+番外(100)
他与顾铮本就是十几日的情分。
不过因着顾铮唤他一声师父。
“不过如此罢了。”他这般宽慰着自己,转头便欲离开。
殿中却是吵吵嚷嚷,声音不自觉地窜入他的耳畔。
陆扶英的哭声减弱,许是抹了泪去,愤恨地说道:“穆恕戎,如今你满意了?如今你得逞了!铮儿他,永永远远地离开我了……”
穆恕戎苍白地辩解道:“阿英,我没有!我如何能作出此事?你是知晓我的,我平日里,也便只是嘴上伤人罢了。”
萧云谏回首看了一眼凌祉。
却见他神色无异,仍是那般虔诚地望向自己。
又将头摆了回去。
他实在没耐住,踏进了福宁殿。
殿中乱作一团,没人注意到二人的身影。
他们闪过身去,掩在苍木后,将自己的身形藏匿住。
陆扶英的声音更似是响彻在耳畔,她字字泣血般地说道:“方才,还是你非说要来看铮儿……好了、好了……这般便是最最好了,如今你口中这个小杂种没了活气,你不是最高兴了吗?”
她痴痴地笑了起来,状似疯癫。
穆恕戎被她模样惊骇到,听她却是转哭为笑。
哈哈大笑到近乎于晕厥。
“如今你所思所想,皆是实现。可我——”她阖上双眸,又道,“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穆恕戎深深地望着她,却仍是说道:“阿英,不是我做的,我从未做过此事。”
陆扶英呵了一声:“方才只有你我二人……难不成,你当是我?铮儿是我唯一的孩子啊!从前,便是所有人都当是我自己亲手毒杀了我的弟弟,那也便罢了。可如今……如今这是我亲生的孩儿,我怎般下得去手?我如何下得去手!”
萧云谏听着她这般说道,却是心如死灰。
他对凌祉说道:“走吧、走吧……”
他曾明明白白,冒着杀头之罪问过陆扶英,幼帝到底是如何去的。
陆扶英便随意告知:“事,却也不是我做的,可到底有我几分手笔罢了。”
她从前就是这般操纵着穆恕戎。
如今更是——
穆恕戎不知所措。
他干脆从怀中取出虎符,递到陆扶英的手中:“阿英、阿英……你莫要再哭了,我把一切都交还于你。从此往后,我们做一对平凡夫妻可好?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他还叫铮儿。好不好?”
古有杯酒释兵权。
如今陆扶英,也是靠着这般娇弱无骨,重新执掌了姜国。
她缓缓许久才接过虎符,道了声:“好。”
她抬眼往外望去,刚巧和窗外的萧云谏目光撞了正着。
萧云谏就这么瞧着她,她又瞧着萧云谏与凌祉二人。
眸中情愫流转,或有艳羡,或有欢喜。
可掩盖在最深处、最叫人看不见的,却仍是无尽的悲伤。
那悲伤化作萧云谏的唇边话:“凌祉,走吧。”
五毒心,贪心为首。
便是这个道理。
凌祉伸出手,遮挡住了他的眼眸,说道:“你若是不愿意看,我便做你的眼睛;若是不乐意听,我就是你得耳朵。”
萧云谏扒拉下去了他的双手,道:“你今日又发得什么癫?”
凌祉一字一顿、郑重其事地道:“我没有发癫,我字字句句,皆是由心而言。”
不管如何多刺耳的话语、伤人的举动,他却不在乎。
从前他对萧云谏做的,比这些远远难过得多。
萧云谏将凌祉的手推搡到一旁,道:“走吧、走吧。”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福宁殿,恐怕自此之后,他也不会再行踏足了。
梦神予他的玉环仍是冰冰凉凉挂在脖颈间,但他却知晓,恐怕归去也就这一两日了。
他许久未回北司,同凌祉一般归来时,倒是将何贾吓了一跳:“萧、萧云谏,你不是留在宫里当差了吗?怎得又回北司来了?”
何贾生怕他抢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劳,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急促。
萧云谏如今却是没心思同他拌嘴,只道:“陛下准了我半日假。”
何贾这才放下心来,又问:“那摄……穆恕戎如何了?”
凌祉一个冷眼便杀了过去,只道:“无事可做?”
何贾立马缩着脖子,告了辞。
凌祉这才差人准备上吃食,又搬了两坛温酒来。
萧云谏瞥了一眼,颇有些无奈:“我当真不用不着借酒消愁。”
凌祉为他满上一杯:“就当是,我需要吧。”
说罢,他便先饮了一杯。
这两日来,皆是醉酒。
可心里却如明镜般。
萧云谏也灌了一杯下肚,刻着凌云仙鹤的玉盏在他手中绕了几圈。
些许滴落的酒,落在了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