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阿璃不解地睁大眼,昨天给他止血粉的时候还好好的,甚至头顶的小黑花有片花瓣还变灰了。今天就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也太善变了。
“宿主,想办法碰碰他的手,看不到怨气的颜色没法分析。”系统忍不住道。
碰这家伙的手,有点难啊。
阿璃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含糊,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假迷三道地把油纸包往过怼,“给你,我嘱咐人多淋了蜂蜜,可甜可甜呢。”
手抓上去的一瞬间,季幽头顶开出一朵小花,四片黑花瓣,一片灰花瓣,还有一片是黑灰色,要变不变地正在挣扎。
“放开。”季幽神色瞬间布满阴霾,盯着少女嚣张又细白的五根手指,感觉手腕都被烫得发颤。
虽然他浑身都是凶意,但挡不住那片黑灰色的小花瓣,彻底变成了灰色。
“好嘛,放开就放开。”阿璃脸上涌起灿烂笑意,“你真不吃?那我拿走了。”
切,明明就是喜欢甜麻花嘛。
在他们头顶的杉树枝上,一只小红鸟目光冷得像冰,又气又妒。
第9章
阿璃回到居住的地方,她没有马上进门,而是绕到院子后面。
茂密的树丛间,两棵巨大的桦树倒在土地上,断裂处似乎被什么东西腐蚀掉了,上面横七竖八贴好几张符纸。
阿璃把符纸揭下,从兜里掏出新的符纸贴上,四米长的树干立刻变得轻盈。她双手拎起树冠,轻松拖回院子。
绯羽正坐在院子里写新的旱符,听到声音抬了下眼,但很快就又垂下。
阿璃问:“绯羽,你会不会把树干弄成板子啊?”
她的床榻是自己做的,木板是二师兄帮她削的。现在也没法去麻烦二师兄,毕竟她编不出再做一张的理由。
“会。”绯羽放下笔,站起身走到树跟前。一道微光闪过,两棵桦树顿时变成了一摞板子,连树冠都没浪费。
“哗,这也太厉害了吧。”阿璃望着平整的跟田黄石似的大木板,曲起手指敲了两下。
绯羽问:“你要木板做什么?”
阿璃:“给你做张榻。”
看着少女弯下纤弱的腰肢去搬木板,绯羽微凉的眸光稍稍柔和了些。
“我来。”绯羽轻轻拉开她,单手捏诀,木板立刻漂浮起来。
“你还记着这件事?”少年脸上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竭力掩饰着嗓音里藏着的喜悦。
“当然啦,答应过你的嘛。每天晚上只要想起你躺在席子上,我就难过地睡不着,我可关心你呢。”阿璃一边甜言蜜语地胡扯,一边将栓在腰间的油纸包取下放到石桌。
绯羽看到油纸包,眸光悠悠冷下去,“关心我还给别人送酥蜜寒具?”
阿璃转头,“咦,你怎么知道?”
绯羽一点也不隐瞒,“我把庭院收拾完后闷得慌,变成鸟出去飞了飞,路过看到的。”
阿璃闻言环视了一圈。
院子果然很整洁明净。屋顶的杂草被拔掉了、窗棂积灰也被擦的干干净净、就连银杏树的叶子上都找不到一点尘土,亮得发光。微风吹过,悬挂在屋檐下的旱符轻盈地飘起来,到处充盈着草木的香气。
似乎自从绯羽来了,她就再没拿起过扫帚。
“你好会收拾院子啊。”阿璃眼睛亮亮地感叹。
绯羽想起这个又一肚子怨气。自她消失后,他这才发现天界有那么多的活干。
云层上铺满了稻田、银河被种上了果树、大殿后面养了几百只猪牛羊和兔子。他一面等她,一面照料她留下的这堆东西,久而久之就做熟了。
他到不在乎做了多少活,他在乎的是那些动物那些地都是为她养的,她却一直也没回去看一眼。现在天界大门重新封印,连他也进不去了。
他不郁道,“别打岔,你还没说为什么要送他酥蜜寒具?”
阿璃道:“哦,那是因为我拿走了幻境奖励。这里面本来也有他一份,但他放弃了。我过意不去才送他吃食的。”
绯羽默了须臾,“你还拉了他的手。”
“那是为了把吃食塞给他。再说我也拉过你的手啊,你瞧。”说罢,阿璃便拉住绯羽的手。
少年的手温润又明晰,皮肤冷白且微透。离近一点,可以看到隐藏在肌肤底下青色的血管。指腹有一点薄茧,似乎是常年握剑磨的,刮的她掌心有点痒。
阿璃很喜欢这个时候的绯羽,无论上一秒多炸毛,一但拉起他的手瞬间变奶狗,乖巧得不得了。
就是这个崽崽太爱吃醋了,昨天小花还长着六片灰色的花瓣,今天有一片就变黑了。
阿璃蹙起细眉,思索着怎么把花变回去。
绯羽乖乖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就这么干巴巴地握着,一点实质进展都没有。微翘的瑞凤眼涌出一点好笑,“这就是拉手吗?与我今天看到的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