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长公主(95)
确然是一只坏狐狸, 说出的话,信不得。
“齐大人是不是有事瞒着本宫?”萧青鸾定定凝着他眉眼,寻找他撒谎的痕迹。
“对。”齐辂颔首, 挺直脊背,微微倾身,欲捉她指尖青丝,却被萧青鸾避开。
梅树侧, 低矮的美人樱静静开着,红的、白的、雪青的。
齐辂随手折几支,玉雕般的长指随意摆弄,慢条斯理道:“臣说有要事, 实则是想利用公主对圣上施压, 给国师定罪。”
她问的不是这个!
可听他提起国师, 萧青鸾心口一沉,也没心思再去纠结儿女情长。
蹲的累, 她起身走到齐辂身侧,背对着他, 也倚靠梅树,席地而坐。
望着墨蓝天穹爬到半空的弯月, 嗓音闷闷:“本宫知道你是故意。国师之事, 暂且再等等,他害了那么多女子,本宫绝不放过他。”
她告诉皇兄,国师解不了固元汤中的毒, 皇兄自然不会听她片面之词,待宫宴之后,她去钟灵山求求霍神医。
唔,或许可以带上芸娘一起。
至少,看在季艺姝嫂子的面上,霍神医也不会把她晾在一边,置之不理。
“好。”齐辂温声应。
利用她已是不光彩,她已争取过,若不能成,自有她的道理,齐辂并不想追问缘由,给她任何压力。
“你就不问问……”萧青鸾侧首。
话没说完,发髻微微一沉,她抬眸,却见齐辂正把什么东西放在她发顶。
“臣告退,公主早些安寝。”齐辂收回手,俯身在她发间轻轻落下一吻,旋即,飞身离开。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萧青鸾眸光微闪,他什么也不问,为何在梅林等她这般久?
纤手撑在梅树上,站起身,头上的东西忽而落下来,萧青鸾匆匆伸手接住,唇角弯起。
原来,他方才折几支美人樱,是给她编这只花环。
花环上,各色花朵错落有致,很好看。
酒楼雅间,定国公早早坐着,置好席面,等弟弟陆勇赴约。
见过齐太傅,却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那日,他假装要找拐走儿子的人牙子,从齐太傅口中套话。可齐太傅并不知,当年是从哪个人牙子手中买到的齐辂,更不可能知道有没有人收买那个人。
为了尊重儿子的想法,怕被齐太傅发现端倪,定国公没敢多问,两日没睡好,终于决定亲自问陆勇。
日暮时分,陆勇走进来,看着丰盛的席面,笑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哥这般高兴?”
“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没单独喝酒了。”定国公替他斟满酒盏,递到他手中,“来,陪大哥喝几盅。”
酒至半酣,定国公才咬咬牙,下定决心开口:“陆勇啊,当年子远被拐走那晚,你在何处,在干什么?”
本有五分醉意,听到定国公的话,陆勇仍是眉心一跳,酒意消散一半,身姿僵硬望着定国公:“大哥此话何意?”
“没什么。”定国公放下酒盏,手腕有些不稳,酒水洒出来,洇湿桌布,他别开脸,望着窗外沉沉暮色,“胡知府死前,曾告诉我,拐走子远的人牙子,是被京城陆姓之人收买,故意为之。”
闻言,陆勇登时面色涨红。
啪地一声,将酒盏拍在桌上,酒水四溅,他红着眼质问:“难怪大哥突然请我喝酒,原来在怀疑,是我让人拐走子远!”
“大哥,我可是你的亲弟弟!”陆勇手握成拳,在心口捶了几下,似乎痛心至极,唇瓣颤动许久,才哽咽道,“子远是我的侄儿,我对他视如己出,害他?我图什么?胡知府那种人,大哥宁愿信他,却不信我。”
“再说,即便他没说谎,京城有多少陆姓之人?许是从前的部下嫉妒大哥呢,为何大哥单单怀疑我?”
说罢,他重新端起酒盏,仰面将酒水饮尽,伸出双臂,盯着定国公:“大哥若认为是我做的,现在便把我送去顺天府,弟弟绝无二话。”
图什么?图陆信承袭国公府爵位。
这种事,在公侯之家,并不是没有过。
可面对陆勇的质问,定国公说不出口。
陆勇性情敦厚,处事也不圆融,所以这么些年,还踏踏实实做个五品步军副尉。
他真的回做出坑害手足之事吗?定国公有些迟疑。
“是大哥听信小人之言,对不住你。”定国公握起酒盏,自罚三杯,向他赔罪。
陆勇背过身,抹一把泪,倒是没再计较。
甚至,酒足饭饱,亲自送定国公回府,自己才回家去。
回到家中,面色即刻阴云密布,目光阴鸷,盯着官家:“去,把公子给我叫来!”
片刻后,书房中,父子俩对面而坐。
闻到父亲身上浓重的酒气,陆信奇道:“谁让父亲生这么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