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第一钗+番外(5)
姬嫣吃了一惊,没有想到新婚当夜,她的夫君竟对她说了这样一番话。
新婚之夜,他就提到了“和离”两个字。
可是她真的没有抱着这样的念头来。
妾拟将身嫁与,若非见弃,岂敢和离。
她也是想与喜欢的人好好地过这一辈子的。
夜色昏昧,屋内红烛将尽。
她肩头松垮的雪白寝衣滑落了半截下来,露出修长的肩颈和藕臂,线条流畅,肌肤匀净,王修戈晦暗的目光落在她泛着红光的耳垂上,看不清半分情绪,许久,他朝她的耳朵亲了下来,反手拉扯下拉帘帷。
最后的烛火被烧干净了,悠悠地吐出一口残烟气。
细微的风,压着殿中女子软绵绵的求饶哭泣声,教人听去了,面红耳赤,连嬷嬷都一边蜡黄老脸发红,一边喜笑颜开,催人离去。
姬嫣身体底子本来便不怎么好,遇上从战场上淬炼过的钢筋铁骨般的男人,更是愈加难以抵挡,早脱了力,没等到他喊停,自己便撑不住,软软倒在他的臂弯里晕了过去。
她昏昏沉沉的,像是做了很多梦,但大多只是浮光掠影,看不清晰,但梦中的感受混杂着的焦虑、绝望、恐惧,却是真真切切。
梦境之中,好像有一只手,力道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下巴,用一种冷静到近乎残忍的口气对她微微笑道:“朕知道,害贵妃流产的是她不是你。但是,朕可以没有皇后,不可没有贵妃。”
刹那间,就像有一根钢钉锲进了她的心脏里,那种痛楚简直撕心裂肺。
这一夜,她躺在同样感到疲倦的男人怀中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踏实。
天色还早,王修戈就被不断挣动的女人惊醒了,他扭过头,淡薄的晨曦透过帘帷照进里间,将她挂着两道浅浅的泪痕印子的白腻脸蛋染上一层轻盈釉质,她偏薄的近乎晶莹的皮肤上残忍地留着三道罪证——
正是昨夜里太子殿下动情到极致时,不留神在她的肩膀上掐出来的。
当时隐约记得她呼了一声“好痛”,不知是不是幻觉,总之他没肯饶。
此刻一见,太子心中莫名感到极其心虚惶恐,像是小孩儿偷摔了大人家里的珍贵玉器,唯恐被人发现,他脸上冒着两团可疑的红,伸手去,要擦掉他的指印,彻底地毁尸灭迹。
可是没想到她的皮肤白得过分,越擦,红印非但没有消去,反而范围越来越大。
正在这时候,怀中的女人,突然醒了,正碰上他闪过一丝慌乱的眼睛。
她的身体本能地抖了起来,谨慎至极地,唤他:“殿下……”
王修戈恍如无事一般,撩开了手 ,便信手将她肩头干净的寝衣往上一拉,替她盖住无意泄露的无限险峰好风光。
姬嫣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寝衣居然换了新的,身上也并没半分黏腻的感觉。
怎么回事,是嬷嬷昨夜里来过,替她擦洗过吗?
她居然……就那样晕过去了,想来,很是丢人吧……
诸般细节,姬嫣完全不敢回想。
可是那大煞风景之人,却凉凉地哼了一声,告诉她:“太子妃看着端庄,睡着了却很是不雅,挂在孤的身上,无论如何不肯进浴桶。”
“……”他说的人是她?姬嫣大窘。自己居然没一点记忆了!
王修戈不动声色地转过身,从外侧坐了起来,眸微微一弯,眼底的情绪却真假难辨。
第3章 白月光
太子王修戈的生母是烈帝元后,元后一生贤德,四海皆誉,可惜红颜薄命好景不长,生下太子以后没有几年,便香消玉殒。她与烈帝是患难夫妻,死之时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如花年纪。
之后,宫中又有一位皇后,则是出身于汝南世家的袁氏。袁氏膝下有一子,比太子年幼一岁,封为楚王。而众所周知,太子与楚王母子不过是表面和睦而已,其实以楚王母子为首的汝南势力与太子分庭抗礼已有多年,因太子战功在外,深得烈帝倚重,烈帝于两派间从中调和,才有今日的太平。
姬嫣早在嫁入东宫前就知道这里是一滩浑水,虽然姬家为士族之首,但朝堂上的倾轧,后宫中的争夺,她自忖,就算是姬家也轻易不能插手。
只是,袁皇后是太子名义上的母亲,她是否也该去晨昏定省,为袁皇后奉茶?
可一早,王修戈便离开了婚房,不知上何处去了,他近旁的内侍伏海向姬嫣汇报太子的去向时,说:“太子殿下上掖幽宫去了。”
那掖幽宫不是什么好地方,是罚人禁闭的一处冷宫。犯了错的妃嫔王孙,才有资格被罚进掖幽宫思过,这点姬嫣是知晓的。
“伏内侍可知道太子上掖幽宫所谓何事?”姬嫣不想刨根问题,倘若伏海不说,她为了照顾太子的隐私,绝对不会再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