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不干了(6)
若不是姚品娴常常在儿子跟前提起他这个王爷爹,告诉他他爹爹如何厉害,告诉他定要记得爹爹,要敬重爹爹,可能康安心中也没有父亲的位置。
他虽小,但却懂些道理了,他知道他的父亲是大英雄,他是为了保护他、保护很多人,才去打坏人的。
小孩子,心中对英雄总有敬佩向往之心,他很想好好看一看,他的大英雄爹爹到底是怎样的高大巍峨,怎样的三头六臂。
这边母子急着见魏王,那边,贵妃已经哭了一场。
听宫婢报说王妃和小世子过来了,贵妃这才抽帕子擦了擦明显红了一圈的双眼。婢子端了水来,近身侍奉贵妃的嬷嬷亲自拧了巾子帮贵妃净了面。
又给敷了些粉补了妆。
等一切收拾妥当,贵妃对着婢子拿过来的一方铜镜照了照,觉得并不狼狈后,这才启口说:“让王妃和世子进来。”
这边对婢子吩咐完,那边转头又笑着对自己儿子道:“这回可好了,仗打完了,你们夫妻父子也不必再分开。如今康安也大了,你和王妃得趁着年轻再多要几个孩子才是。”
朱佑平:“……”
朱佑平没接贵妃的话,只装模作样端起一旁婢子奉上来的茶水假装在喝。沉默不作声的模样,十分威严冷肃,似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压力感,莫名令人望之而生畏。
纵是自己儿子,可如今儿子早不是当时年少的样子。如今他独当一面,是圣人的左膀右臂。
贵妃不敢一再劝儿子,怕他嫌烦。所以,她打算柿子捡软的捏。儿子他不敢劝,儿媳她还不敢吗?
但贵妃这会儿却不再提这事儿,见王妃牵着小世子过来了,贵妃忙高兴的冲康安介绍说:“康安,这便是你父亲,你可还记得你父亲?”
康安始终礼貌,一应礼数都不会缺。
他走到大殿中央,随着母亲一起先给贵妃请安,而后给魏王请安。
请了安后,康安才直起小腰板说:“回祖母的话,孙儿记得父亲。父亲虽然不常在家,但母亲常在孙儿跟前提起父亲,故孙儿心中一直记着父亲。”
贵妃很满意,她说:“以后你们父子要多亲近亲近才是。”
康安抱手弯腰称是,朱佑平也起身,微颔首应了声“是”。
朱佑平既起身,便没再坐回去。贵妃也明白,该是要一道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了。
原是皇后格外开恩,这才准了儿子先到她昭仁宫来的。如今他们母子夫妻既已团聚,且时候也不早了,合该去坤宁宫。
晚上有宫宴,今儿也有不少外命妇入宫。贵妃并魏王一家三口到坤宁宫时,坤宁宫内也坐了不少人。
因都是女眷,魏王不便久留,故而向皇后请完安后,便离去了。
姚品娴身为魏王妃,自是要留下来陪伴在皇后身边的。
寻了自己的位置才坐下来,便有妃嫔把话头引去了她身上。
“如今魏王凯旋,日后长居京都,魏王妃真正的好日子可算是来了。”说话的是张婕妤,年纪和姚品娴相仿,并不比姚品娴大多少,生得也很是貌美。
自从姚品娴嫁给魏王做了魏王妃,每回入宫请安,但凡遇到张氏,她便多多少少会要挤兑姚品娴几句。所以,姚品娴一度怀疑她待字闺中时曾爱慕过魏王,并且入宫后依然贼心未死。
若非如此,她何故这般执着的一直针对自己呢?
但这种猜测姚品娴是永远不会说出口的,她知道轻重。不说是没证据的事儿,就算有证据,她也不会做出牵连她家王爷的事来。
所以,对于张婕妤的阴阳怪气,姚品娴回回都是敷衍一笑了之,不予理会。
若是从前,张婕妤自讨没趣后,必然作罢了。可今日,她对姚品娴却一再针对。
张婕妤仗着自己正当得宠,便口不择言起来。
“当年你们姚家要是知道魏王殿下会是如今光景,想来这魏王妃的位置是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做的吧?”张婕妤尽力挑拨,“若本宫没记错的话,当年和魏王殿下有婚约在身的,是你姐姐姚品妍。也是你姐姐命不好,如今你们姐妹二人的身份,可谓是天差地别了。”
当年和魏王有婚约的的确是姚品妍。但老太太说,宁让姚品妍嫁去寻常普通人家当祖宗,也不愿让她去魏王府过日日担惊受怕的日子。
虽不想让姚品妍担这份辛苦,但高攀魏王府的这门亲事,姚家却是不想丢的。
何况,这门亲,当年先帝也过问过,是有过口头旨意的。
故而,姚家便起了心思,意欲让妹妹代姐姐嫁过去。
也恰巧,姐妹二人的八字,的确姚品娴的和魏王的更合一些。何况,若说必须从姚家姐妹中选一个当儿媳妇的话,贵妃还是偏向姚品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