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妾职业病(8)
等到第三日,陈府的管家来了。
陈府的管家向陈赟道喜:“管家这儿向小娘子道喜,十二娘真是好福气哦!”
陈赟云淡风起的问:“管家为何要向我道喜,喜从何来?”
“还不是小娘子得了一等一好的婚事,那可是上京有名的将军府呢!这贵妾可不是一般的妾哦,换作别人那要熬个七八年,十二娘一进门,那就是贵妾,真是麻雀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陈府的管家絮絮叨叨的说。
陈赟明白了,陈府大费周章的寻她回来,早已经做好打算。
她这个身份规格配置,放在在古代也只配给人做妾。
只是,让陈赟没想到的是进沈府的日子,很快就订下了。
好几个人在陈赟的房里来来去去,那打头的是嫡母萧氏房里的王妈妈,手上拿着一把麻绳:“十二娘,这皮肤生的可真是好,都不用特意绞面了。”
王妈妈又夸:“十二娘这秋波眉也生的温柔。”
“妈妈,你说的十二娘是谁?”陈赟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都要叫她十二娘。
“十二娘就是小娘子你啊!”王妈妈看着陈赟:“小娘子在府上排十二,自然就是十二娘了!”
陈赟就坐在chuáng上随她们摆弄。
陈赟忖自己的身份左不过就是去做人小妾的,贵妾,那就是牙婆说的终极目标了吧?
听上去,还可以。
王妈妈把陈赟收拾好,便要退出去,陈赟出声叫住她:“王妈妈,我这要嫁过去的这家,不知大人唤作什么?”
“沈将军,单名一个夺字。”
陈赟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她的夫婿叫沈夺。
王妈妈对着陈赟福了福:“那不打扰十二娘休息了。“
“妈妈,慢走。”陈赟记得王妈妈走时脸上是说不出的古怪。
当天晚上,陈赟就被陈府的下人抬着一顶小轿子,从陈府抬进了沈府。
人家结婚穿红戴金,而她陈赟头顶上盖着的红帕子也像是应付了事一半,穿着昨日穿过的衣裳gān巴巴的坐在樟木金漆螺钿的chuáng上。
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一对大红喜烛陪着陈赟,一直到熄灭,陈赟她名义上的丈夫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第二日天明。
陈赟的红帕子是被一个丫鬟给挑起来的,一张圆圆脸出现在陈赟的面前,那丫鬟喊她:“陈姨娘。”
陈赟就被一群丫鬟拉起来,伺候她换了一身织锦白兰花底的长裙,料子是很好的蜀锦。
只是,这衣服,似乎有些不太对。
陈赟:“我们这是去哪儿?”
丫鬟平儿:“陈姨娘,自然是要去见将军。”
她这是要去见沈夺了吗?
陈赟低眉顺眼,她被丫鬟平儿出了房。
陈赟竟然是不知道这地方的风俗,成婚第二日就要穿白的了?
陈赟抬起头,四方方的天井,靠左边的一间是耳房,靠右边的那间雕花木门关的紧紧,而正中央的那间是她昨晚睡的,算作是主屋,不大的院子里种着一些花草,墙角下还种着几株竹子,稀稀落落的。
“陈姨娘,快些走,不好让大家等太久。”丫鬟平儿在一旁催促。
陈赟抬起脚,跟着丫鬟平儿向前走。
这府里的气氛也不太对。
陈赟这么走了一路,心里慌慌的,好几个念头闪过。
纳妾好歹是件喜庆的事情,虽然说用不着铺张làng费的大操大办,但也不用在府里上下都挂白布吧?还是,这沈府上刚走了什么人?
“陈姨娘,快些走吧,大家都在您。”丫鬟平儿在身旁催促着。
丫鬟平儿已经说了两遍这话。
到底是谁在等?
“人来了!人来了!”
“就是这位了?”
“没错,就是这位陈姨娘了。”
陈赟缓缓的抬起头,众人瞧着她这张脸,众多枯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这么好的相貌,上京倒是少见。
“这儿又是哪儿?”陈赟柔声地问道。
众人心里又是一叹息,这声音也是好听,不想陈氏还有这样妙人一样的姑娘。
沈府的管家凑上前,对着陈赟行了一礼:“陈姨娘,见过我们将军吧。”
陈赟看着灵堂镐素,白里透着红纸的经帆,正中央里放着黑压压的紫木棺材,每个人的脸上带着绝望,便是这股子气息压垮她最后一根神经。
“我们将军啊!”丫鬟平儿拿着帕子捂在眼睛上,灵堂里哗啦啦响起一阵哭声。
沈夺在哪儿?
陈赟抬起眼,往那紫木棺材上看去,丫鬟平儿已经在她的腰上缠了一块白布,一推:“陈姨娘,还不出声叫人?”
陈赟面无表情的跪到蒲团上,嗓子gān涩:“妾身,见过将军。”
沈府簪缨世家,上京有头有脸的人还,来吊唁的人一群接着一群:“沈将军年纪轻轻就为国捐了躯,还真是让人敬佩,沈将军不是还未成亲,不知那堂上跪着的是沈将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