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郡主又是长公主府的嫡长女,她的生辰宴不知要有多少京城世家的少爷、小姐前去道贺,听说朝安郡主的亲事也还未定下来,恐怕在这宴席上长公主也是准备亲自为爱女择一佳婿的。
温姌前几月刚满十四,也是待字闺中的好年纪,这样的宴会她又怎么会不想去看看,说不定就被那位贵族世家才貌双全的嫡子看上,嫁得个如意郎君。
只可惜,请帖只有两份。
钱氏生有两个女儿,今年只有十三岁的五姑娘温知嬿和刚满十一的六姑娘温知姒,这样便占满了她那张帖子的份额,温姌想要去赴宴,可不是只有来自己这打主意了。
不过既然她已经放低了姿态,有求于人,那自己不妨就把这个架子端到底,看看她究竟能装多久。
温知如安心的在里屋梳妆完毕,还特地品了一盏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这才慢条斯理的走出去,看看那个在外屋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四妹妹。
他在圆桌前坐下,吩咐芙翠将准备好的早点都摆上,夹起一个水晶虾饺咬了一口,这才看向坐在边上板着脸却又不敢发作的温姌,“四妹妹来的这样早,怕是都不能好好的用早饭,要不要在我这再用些?”
自从钱氏得了病,大丫鬟又被发落后,府里的人也不再敢克扣落英榭的份例,此刻桌上燕窝粥、现磨的豆浆,格式的精致小点,各类的爽口酱菜应有尽有。从前的温知如过得确实不如温姌,可真正要讲究起来,他这个温府嫡出的小姐,又怎么是温姌这个身份能比得上的。
温姌看着这一桌佳肴,想到这些年自己拼命的讨好钱氏与温知嬿,却何尝有过这般的排场,更是怒火攻心,手中的绣帕几乎要被绞烂。她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不用了,三姐姐你慢用。”
听到这话,温知如也真没有客气,旁若无人的细细品尝起这一桌的早点,再没有和温姌说一句话。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温姌也再坐不住了。早就听说温知如在半个多月前的那场大病后,整个人就不一样了,连钱氏都几次吃了她的亏,现在看来这不止是脾气变厉害了,连拿捏人的手段都学会了。
她坐在这儿不说话,不就是想让自己先去开口求她么?
温姌咬了咬牙,脸上的笑又更深了些,“三姐姐,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问一问。”
“嗯,你说。”温知如不以为意的应着,手中的瓷勺正在搅拌着一碗燕窝粥,“芙翠,今天的粥怎么好像稀了些,燕窝都不够多,用的也不是血燕?”
“是,小姐。”芙翠看着自家小姐这样为难别人,也是憋着笑答道,“厨房的管事说,小姐年轻身子好,还用不着天天用燕窝补身,再说血燕名贵,府里的太夫人、夫人也未必能天天吃到,这几日老夫人和夫人身子都不大爽快,燕窝都紧着她们先用了。”
“这样啊!”温知如点点头,放下了才喝了两口的燕窝粥,接过锦帕擦了擦嘴,突然又转头看着温姌,“四妹妹不是有事要问么?怎么不说了?”
“……”温姌恨的眼里都快冒出火来,却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待自己将来真能飞上枝头,她温知如又算什么东西?
温姌深吸了一口气,“三姐姐,朝安郡主的生辰宴,你打算带谁一起去?”
“生辰宴么?”温知如一脸茫然,“其实我还没有想好去不去呢!”
“那可是舒宁长公主府上的宴会,三姐姐你竟然还要犹豫?”温姌真是被他气得不行,京城多少世家子弟挤破头都未必能得的到的机会,他竟然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不想去。
“在这京城里,与皇家有关联的王爷、公主、郡王、郡主府不说有多少,那些国公府侯爷府更是多不胜数,何况还有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员府邸,每年这样的宴会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每个都要赶着去,可是要累死了!”
“舒宁长公主和朝安郡主深得皇上和太后的喜爱,她们的身份又怎么是一般的王公贵族可以比得了的?”也不知道这个温知如是不是憋在府里太久了,对京城的人情世故一窍不通,或者他其实就是故意装傻在敷衍自己,可无论哪一种,温姌都只能耐着性子给他继续解释,“三姐姐,舒宁长公主府上的宴席可不是京城一般世家都能去的了的,这可是个好机会啊!若是能认识到一个情投意合的王公世子,又何愁以后出嫁选不到中意的夫婿?”
“情投意合?”温知如的眼睛眯起来,带着一丝冷冽的不悦,“好端端一个未出阁的世家女子,怎能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话来?婚配嫁娶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由你说看上谁就看上谁的?也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都是你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教出来的,传出去别辱了温府的名声,以为我们温府的姑娘都是这般不知礼数,没了教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