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结果温知如心里多少有底,钱氏娘家那个哥哥前阵子到底为什么会升官,又是走了谁的门路大家都清楚,现在肯定是钱氏闹了过去,那边没办法就透露了点什么。
钱氏知道温府要完,肯定是不会愿意回来等受罪了。
温知如也询问了他爹,要不要学着贤王爷那样带着老夫人和家里没出嫁的姑娘们先出京避一避。
哪知道温彦丰说老太太肯定不会愿意。
温老夫人年纪大了,这些年虽然也是三病两灾的很少能出门,表面上也时常会因为些家长里短的破事闹闹脾气,可心里却和明镜似得。
到了这个关头,哪怕你什么都不说,老夫人也不可能察觉不到什么。
越是这种时候,老人家越有着一股子当家主母的气魄,说什么也都是要守在京城,守着自己的家宅,不可能轻易离开。
温知如也没再坚持什么,如今他们准备充分,外城有夏侯老将军,内城又有影公子和凤王爷接应,总不能连保护几个老弱妇孺都办不到。
…………
很快就到了太后千秋节这一天。
到底是太后的六十大寿,皇帝为表孝心很早就说了要大办。
于是宫内在前一晚几乎就彻夜未眠的在筹备着。
那些要进宫参加宴席的皇亲国戚也一早就洗漱完毕,盛装打扮只等着宫内传来消息接他们入宫拜见太后。
可这消息一等,就到了下午。
那些皇亲国戚都有些等不及了。
按照惯例,午时一过就应该大开宫门迎接这些亲王贵胄们入宫,可今天怎么不但没动静,连个传消息的小太监也没见着?
皇帝锦隽煜从这天天亮开始也感觉到了宫里的异常。
负责巡守他寝殿外的侍卫换了一批新人,除了一直伺候他左右的大内总管太监之外,平日里寻常伺候他起床更衣的小太监也不见了踪影。
“平常在这伺候的小福子今天怎么没见?”锦隽煜随口问了句。
“他病了,昨个儿下午起就发了热,这大喜的日子未免给陛下过了病气,就让他先歇着了。”
“那小喜子呢?”
“许是和小福子住一个屋也被传上了。”大内总管倒是对答如流。
皇帝叹了口气,果然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也被策反了,“平日里他们伺候朕也算尽心,别耽搁了病情,一会让太医院派个人去看看。”
“是。奴才一会就吩咐下去。”
锦隽煜依然不动声色,在太监的伺候下梳洗完毕,可当他正要踏出寝宫去早朝之时,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佯装出怒意,转头看着身边的大内总管太监李元忠。
李元忠到这会儿终于露出本性,阴笑着道:“陛下,您上朝前有位贵人想和您谈几句。”
“谁那么大胆——”皇帝训斥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瑞王带着两个随从大摇大摆从寝殿门口跨进来。
“皇弟,许久不见啊!”
瑞王这剧客道话,说的也不真切。
其实两个多月前,朝安郡主和锦翌轩大婚时候,他就来了京城也参加了婚宴,自然是见过小皇帝的。
之后直接借口太后寿宴就住进了宫里,平日里虽然不会刻意相见,可皇帝偶尔去太后宫里请安总也能见到一两回。
“皇兄,明明前日我们还一起用的午膳,怎么就是许久了?”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性不大好。”瑞王直径越过皇帝身边,在他身后的罗汉床上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又摇了头放下被子,“你这里的奴才不行啊!怎么茶都是凉的?”
没等皇帝解释他在寝宫很少会有喝茶的机会,一般都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之后回来就睡下,起床也要赶着上朝,没想到身边的李元忠先一步给瑞王道了歉。
“是奴才们的疏忽,不知道王爷您大架前来,奴才这就给您沏杯热茶去!”
这狗腿的态度和语气,可比在他身边当差都要好太多。
李元忠是从先帝那会儿就留下来的奴才,伺候过两任的帝王,在后宫和前朝都颇有名望。
现在的皇帝锦隽煜当初刚认识李元忠那会儿还只是个在后宫备受欺凌的小皇子,为了自己和母妃的生活能过得好一些,免不了还要去哀求李元忠在先帝面前说点好话。
以至于他现在当了皇帝,李元忠在他面前也总还有那么一股子傲气。
原以为他就是这么个脾气,再说他伺候的也算尽心,小皇帝就没多计较。
如今看到他在瑞王面前的这般做派……
锦隽煜忍不住眉头紧锁。
趁着李元忠出去倒茶的功夫,瑞王带来的人已经将寝殿的内外都给围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