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彦丰显然对温知如的回答与分析很是满意,看起来自己这个儿子不单单是有点小聪明,在大事上的见解也是可圈可点,“你继续说下去。”
“在我和世子得到这份证物的第二天,我们两人都怀疑是不是太原府衙内就有那个谋逆之人的内应,所以也小心查探了一番。果不其然,某日夜间让我们在府衙师爷的房间内,找到了一份伪造的禅位诏书。那上面的字迹模仿得与当今皇上一般无二,世子还亲自查验过,那上面所盖的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只是可惜在回京城的路上遭遇到了袭击这诏书也被毁尸灭迹了。”
“诏书?”很明显,在说到禅位与传国玉玺的时候,温彦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看起来他似乎还未预料到事情已经变得如此棘手了。
招募私兵,制造军械,贪污纳贿,原以为瑞王爷还只是在筹划阶段,如今连诏书都出现了,可见他是等不及了,那情况可就比自己预计的更加危险了。
第66章
那日温彦丰和温知如还未及细谈有关瑞王拥兵造反一事, 时间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
到底是连日奔波回府的第一天,温彦丰自然也不能一直留着他说话,老夫人想念自己的重孙子, 想来是早就备好了晚膳要与他洗尘叙话的。
吃过晚饭, 还未等丫鬟们伺候梳洗, 温知如已经累得倒在床榻上不省人事。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日上午巳时。
温彦丰这时候已经下朝回府,正在书房处理公文, 还想着吃了午膳再让下人传温知如过来接着聊聊昨天的事, 外面就有小厮轻轻叩响了屋门。
“什么事?”温彦丰嗓音低沉, 显然是对着突如其来的打扰表示了不满。
“老爷……”小厮不是没听出来温彦丰语气中的不快, 略微迟疑了一下, 可一想这事儿也是不能耽搁,还是恭敬的继续禀报,“贤王府的赵管事带着年节的贺礼来府上了。”
“贤王府的赵管事?”温彦丰也一时诧异。
“是的, 老爷。人还在前厅候着呢!”小厮继续应道,“府上的规矩, 若是普通的官员送礼,就给门房的打发了事, 可这毕竟是贤王府的人,所以小的觉得是需要向老爷您禀报一声。”
温彦丰接过了仆人递上来的礼单, 大多也不过是丝绸布匹还有一些瓷器摆设,虽说也不是什么价值千金的古董玉器, 但是贺礼中还包括了江南杭州府每年只贡给京城皇室的极品雨前龙井,辽东都司女真部族上贡的纯正长白山野山人参, 还有西域特使今年送来的汗血宝马一匹,诸如此类。
这些要论名贵,倒不如说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稀世珍品。
贤王府什么时候也用了这样的心思了?
要论起来, 贤王爷锦清越与自己倒也算是先帝钦点的顾命大臣了,只是贤王爷一生重武,更是看不惯官场上那些文臣的勾心斗角,与自己这个内阁大臣一直是甚少来往的。
尤其是这几年自己大权在握,贤王爷虽说心里是敬佩温彦丰的才学能力,可本着对先帝的忠心,总也是颇有微词的。
这更加让两人的关系略显生疏,突然之间的,怎么会派自己府里的管事送什么贺礼?
况且赵管事也是贤王府的老人了,打从幼年时候就跟着老管事在贤王府的老夫人手下伺候,可以算是一路看着贤王爷长起来的,更是老夫人最信得过的下人。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赵管事不仅是在贤王府上,就算是在京城这些个官员面前也是颇有威信的。
若是寻常的应酬送礼,随便打发个伶俐的小厮将东西送到便事了,哪里又劳烦得了赵管事,也难怪钱氏要特地吩咐下人来回禀自己一声了。
这么想着,温彦丰终于站起身整了整衣衫,“你先去前厅命人好好招呼赵管事,我这就过去。”
临迈出房门之前,想到这事儿多半也是与温知如这几个月与贤王世子出京办差有关,又吩咐到,“去落英榭,叫大少爷也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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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如在接到通传去前厅的一路上,也在疑惑着王府送礼来的这件事。
父亲和贤王爷也算是同朝为官多年了,可平日里出了上朝议政之外,几乎是没有往来的。前半年钱氏借口曾祖母的寿辰大摆宴席,京城里凡事算得上品阶的官员几乎都上门道贺来了,送来的贺礼差点撑爆了温府的库房,要不是温彦丰坚持不肯收受那些贵重的古董玉器,要钱氏都给退了回去,估计温府还得再多修个库房来存放了。而即使是这样,贤王府也不过是派人送了份贺帖和一些普通进补的药材而已。
如今突然这么正式的上门送礼,父亲还特地通知自己一起前去,莫不是锦翌珲从中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