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凤容与曾经在【如凤饮】所见到的又有些不同,还是那张完美无瑕却透着清冷孤傲的面容, 只是举手投足间更多了些威慑四方的凌然霸气。
他并没有回答温知如的疑惑,只是下了马, 径自朝着那黑衣人走去。
那黑衣人见到凤容,起先是有些吃惊, 而后干脆就扯了面罩,换上一副故作轻松的笑脸, “小师弟,多年不见, 别来无恙?”
凤容只是冷冷的回道:“我自然是无恙,只怕今日, 倒是你要有恙了。”
“师弟,你我好歹份属同门,何况你向来就不过问这些官场的事, 怎么今日非要搅了这趟混水?”
“你可知道你今日要杀的是何人?”
那黑衣人笑得轻蔑,“区区一个王府世子,倒是要劳烦师弟你来搭救了?”
“不,我说的是他。”凤容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回手丢给温知如,“这里面是治疗内伤的良药,你给他服下,稍后再打坐几个时辰就会没事了。”
“好,多谢凤公子。”温知如连忙从瓶中取出一粒药丸喂到锦翌珲口中。
“他?”黑衣人也将目光转向了温知如,略带疑惑,“不过就是京城里哪个富家的小少爷罢了!”
“不,他是温师兄府上的长公子。”
众人:“…………”
没听错吧!
温尚书大人和凤掌柜是师兄弟?
温知如更是惊得嘴都合不上。
他爹不是当朝首辅么?什么时候习过武了,他怎么不知道?
难怪当初他偷溜去【如凤饮】卖画的事儿,他爹立刻就察觉了,原来他俩早就认识,还关系匪浅……
“竟然……呵呵……”黑衣人干笑了两声,“竟然会是他。”
“大师兄,师父一生闲云野鹤,最不喜的就是徒弟们参与到朝堂之斗中,温师兄他有皇命在身不得已而为之,你却又何必这般助纣为虐,让师父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哼。”他冷哼一声,“我自幼拜入门下,是门中年纪最长陪伴师父年岁最长承教最多的弟子,可偏偏到最后,他将一身的武学都倾数传给了你和姓温的那个小子,如此亲疏有别,我为何还要在意他怎么想?”
“师父毕竟把掌门之位给了你,到底师父最信任的还是你。”
“掌门这种虚名,比起金银权势、比起盖世武功又算的了什么?他不过是把你和姓温的看不上的东西随便打发给人罢了。”
凤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微微摇头,大有哀其不争的意思。
“废话少说,今日既然你我各为其主,那你便痛快点放马过来吧!我倒要看看,师父那一身的武艺,你都学了几成?”
“师兄,得罪。”凤容转身,在白马上取下了长剑。
宝剑出鞘,带起一阵蜂鸣声,如歌如泣,却是一把好剑。
黑衣人半眯了双眼,“没想到,老家伙当年从不离身的断魂剑竟然是送给了你,我还以为他要一直带进棺材里去。不过也许是你偷来的也未可知。”
“好了,你这么说无非是想激起我的怒气,让我无法全神贯注敌对与你。我却未必会上你的当。”
“不,小师弟,我只是说——”
他看准凤容似乎还有一刹那的出神,便出其不意的一剑攻了过去,吓得一旁的温知如几乎惊叫出声。
不过凤容到底是得了大侠的真传,轻轻松松就化解了对方的攻击,反手又攻了回去。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刚劲之中又带着一丝柔韧,配合他一袭纯色白衣,更是赏心悦目。
温知如竟不知道,原来这些杀人的招式在某些人的手下也会如此的好看。
这一来一回之间,孰高孰低已然明了。
那名大汉见况,自是明白何为大势已去,他带来的几百人都已经被那位凤公子的兵马制伏,那名黑衣人也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收起刚才从锦翌珲那儿夺来的假圣旨,企图趁人不备溜之大吉。
“站住!”
锦翌珲吃了凤容给的丹药自是好多了,一转眼就发现了那大汉的意图,抬手便用手中的长剑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你如今不过还剩半条命,还想拦住我?”
温知如回道:“那便加上他们两呢?”
说着,冷风和冷云已经站在了那人的面前。
“呵呵,今日算是我的失策败在你们两个小子手里。”他握着假圣旨的手紧了紧,“不过,反正是一死,我若就这样束手就擒,恐怕连我的家人都要遭殃。”随后他竟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半尺长的火药筒点燃。
“都闪开!”那一瞬间,锦翌珲也来不及阻止他自寻死路,只是大吼了一声,拉起温知如飞快的躲进不远处一块一人多高的山石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