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戏演得好,总得有观众捧场才行,锦翌珲不为所动,温知如却忍不住道:“刘知府此言差矣。您是这里的父母官,太原府的百姓受苦,合该由您出面不是么?这点小事都要劳烦世子,也太小题大做了。”
“这……”刘安到底是在官场摸打滚爬惯了,能言善辩一点都不含糊,“温公子所言极是,是下官思虑不周,可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许家二老与许夫人之间的矛盾,到底是别人的家务事,下官总不好插手啊!”
“您这个父母官都不好插手,那世子爷更加是个外人了。”
穆婉倩抓紧时间继续装可怜,“几位不用再为婉倩烦忧,是婉倩命苦,怨不得任何人。”她哭得几乎肝肠寸断,一面被丫鬟拉着一面又想继续撞墙。
这么精彩的大戏,可惜该看的人始终无动于衷。事儿是他惹出来的,如今又装着衣服清高的样子算什么?
温知如心头的火可还没消,自然不会放任锦翌珲就这么置身事外下去,“世子爷,许夫人到底是您的故交,你看这事……”
锦翌珲皱了眉头,低声回道:“我会命人去与许家二老说说情,让他们不再为难与你,稍后我会亲自修书一封给你的母亲,若是许家二老允肯,就让穆家派人来接你回京城吧!”
“可是……”话说到这份上,穆婉倩也急了,她要的可不是回娘家啊!
只有温知如在心里冷笑。
这是出了事就急着把人赶走好撇清关系的意思么?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这两个人恶心了自己一整天,现在就想凭这两句话就把事儿解决了?
好戏既然开了头,没理由不演到结局,不是么?
“从此地送信去京城,这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一个月,既然早晚也是要回京城的,许夫人一人上路总是多有不便。不如就先在府衙住下吧!到时正好与世子一同回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知如!”这回终于轮到锦翌珲不淡定了。
温知如他这是犯的什么病?事儿都成这样了,他还非把这个女人留下来是什么意思?他这是铁了心的要和自己继续闹下去么?
“哦,对了。”面对锦翌珲的质问,温知如只当没听到,自顾自继续道,“我看许夫人既然和世子是故交,熟悉世子素日里的喜好习惯,正巧我们此次离京匆忙,也没带几个伺候的下人,许夫人不介意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劳烦你帮着照顾世子的起居了!”
“不——”
“不介意不介意!婉倩谢过温公子成全!”
锦翌珲正要拒绝,穆婉倩哪会给他机会说出这句话,忙不迭的就点头应了下来。
锦翌珲略带恼怒的瞥了温知如一眼,终于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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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的日子还在继续,温知如终于乐得清闲,什么私兵的案子一概都推给了锦翌珲自己去忙活。
虽然当初说出要“冷静冷静”这句话的是锦翌珲,可真正贯彻执行的却是温知如。
好多次锦翌珲想找机会与温知如说说话,缓和关系,都被他不冷不热的挡了回去,以至于锦翌珲连查案都集中不起精神来。
这一日,连降多日的大雪终于停了。
雪后初晴的阳光实在是美好,温知如这会儿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吃着糕点。
冷云突然从屋顶一跃而下,挡住了温知如面前大片的阳光。
温知如也不抬头看他,只是挥手遣走了伺候的丫头,低声问:“可是查到什么了?”
“是,少爷。属下跟踪了许夫人几日,终于寻到了一样有用的东西。”说着他将一张密密麻麻写了字的纸递了过去。
温知如粗略的看了下上面的内容,欲言又止:“她这是有……”
冷云:“是,按着这上面所写的确实没错。少爷可要现在就去揭穿她?”
“不急。”温知如将那纸收了起来,“人家这会儿正做着世子妃的美梦,这么快就打扰了她岂不是太残忍?”
冷云:“那……世子爷那边,是否要去知会一声?”
“知会他?他若有心,早就该查到这女人的底细,何须劳烦我亲自出马?”
“可若是世子蒙在鼓里,倘若事情闹起来,这……”
“闹!当然要闹,必须要闹!这事儿不闹起来,这场戏又怎么收场?”到时候就看你这位风流多情的世子爷还能不能冷静得下来了。
“少爷,这……”这是要把世子往火坑里推啊!
“怎么,还为他担心?不如你去给世子爷通风报信一声?”
冷云一个激灵:“属下不敢!”自家少爷发起火来可不是一般人招架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