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50)
前来拜贺的都是些大老爷们,聊的无非是武功科举,江棠舟听着没什么兴趣,百无聊赖的剥着葡萄皮儿往嘴里送,其实他最喜欢的却不是这葡萄,而是蜜桃。
只可惜他自己根本就不方便削皮。
吃了估摸着得有一整串葡萄了,殷问峥突然侧过头来道:“张嘴。”
江棠舟下意识的就张开了嘴,一瓣桃子就这么喂入了他的口中,甜腻的桃子清香味道在嘴中弥漫开来,江棠舟楞了一下,才想起来嚼。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江棠舟吃了一半才问他。
“你房间里常年摆着的便是这玩意儿,”殷问峥淡淡道,“不是你喜欢,难不成还是因为听雨那丫头喜欢?”
江棠舟顿了顿才道:“听雨也挺喜欢的。”
殷问峥便低声闷笑了两下,又说了一句:“张嘴。”
江棠舟又张了嘴,吃下一瓣桃子。
“光晓得吃,”殷问峥似是故意在江棠舟耳边嘟囔道,“不晓得今日是我的生辰么?”
江棠舟这才想起要送礼物的事情,伸出手去掏袖子,却什么都没掏到——不久前他已将东西给了燕青代为转交了,那时候哪能想到殷问峥居然叫自己一起过来待客。
江棠舟有些尴尬的又把手掏了出来,殷问峥亮起来的双眼也再度暗淡下去。
江棠舟清了清嗓子,刚要解释两句,突然听到外面有小厮喊道:“四皇子——到——”
一干人等便起身来迎了,江棠舟也没了解释的时间。
江棠舟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与之前凌应翀靠近他时别无二样。
“见过太子。”凌应翀弯腰弓手相拜,“也不晓得太子喜欢什么样的,便多挑了些送过来。”他身后跟着两大箱子的贺礼,一一摆放在大堂中间。
一侧的人也开始恭维起来。
“四皇子与太子爷兄弟情深,当真令人艳羡啊。”
“是啊,这两箱子的生辰贺礼,着实令人眼红……”
……
江棠舟听到殷问峥不动声色的冷笑了一声,然后站起来相应。
“四皇弟快请坐,甭跟孤客气。”殷问峥摆了摆手,示意婢女安排了一个最靠近主位的位置——
也是一个离江棠舟最远的位置。
却不想那凌应翀左右看看,最后竟没坐在那里,而是挑了江棠舟这个方位的一个位置,坐在了一个离江棠舟最近的地方。
殷问峥捏着酒盏的手都用了力。
“棠舟,我们又见面了。”凌应翀刚一落座,就侧了侧头对江棠舟轻笑一声,道,“先前说过有机会便来寻你喝酒,岂料一直都没找到机会,今日正好借皇兄生辰拜贺之际,来找你讨要这一杯酒。”
他说罢便抬起手中酒杯,冲着江棠舟微微一淌,将杯中酒尽数饮下。
江棠舟自然也不推辞,再度倒了一杯酒同样饮尽。
江棠舟虽然会喝酒,但并不代表他的酒量极好,故此两杯酒下了肚,便有几分上头,脸上染上了一些薄粉。
殷问峥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皱紧眉头道:“少喝一些。”
“无妨。”江棠舟笑道,“我们二人有些日子不见,偶尔喝这么一回,也算是叙旧了。”
“好一个叙旧!”凌应翀赞同的点了点头,“就冲你这句话,我也得再满饮一杯!”凌应翀再度斟酒,一口豪爽饮尽,“那日死人漠别后,我却是找人回去寻过你,想与你交这个朋友,奈何回去时却并未找到你的踪影,那时候却是不知你只是路过死人漠……”
说到这里,凌应翀摇了摇头,一副遗憾的样子,望着江棠舟的眼神中多了点别的什么。
殷问峥漫不经心的和其他人客气来回,实则心思一直都关注着江棠舟和凌应翀这边,听到凌应翀这样的话,他攥着酒盏的手更是用力,手背青筋暴起,似在刻意隐忍。
“无妨,”江棠舟淡笑道,“如今既然再在京都遇见,便是有缘了。”
“只是不晓得,棠舟可愿交我这个朋友?”凌应翀半真半假的询问道。
江棠舟垂下眼,嘴角微弯,道:“难道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殿下恕罪!”
酒盏撞地之声来得突然,凌应翀脸上的笑戛然而止,一干人等皆寻声看去,原是那替殷问峥斟酒的婢女不慎将美酒洒在了殷问峥的身上,被他一脚踹下了高台,惊慌的跪在地上以求原谅。
殷问峥的脸色非常难看,眼神阴翳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再度开口时声色微沉,漫不经心的扫了凌应翀一眼,然后道:“拖出去杖了。”
江棠舟便轻轻拧了拧眉头。
第27章 我真的叫殷问峥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