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意无论她接受也好，拒绝也罢。他都做了心理预设，但他不能容忍自己什么都不做，到最后徒留遗憾。

这些天沈素问总是大清早便出，天完全黑了才会回道观。但还是让他在道观门口守到了她。

他道，“能陪我走一走吗？”

沈素问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她凌晨才回的道观，现在天色鸦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一两缕清凉的月光穿过繁密的枝叉落在地上，反射出盈盈的白光。

“大晚上的你不怕撞鬼啊！”

“不是有你吗？”他笑道。

她轻笑了一声，“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临到开口，唐凌却有些踌躇了。活了这么多年，鲜少有让他害怕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却有点怕了，怕从她口里听到拒绝的话。

“我马上要回部队了，想在走之前跟你告个别。”

“什么时候？”

“明天。”

“之前不是说有两个月假期吗？”

“有紧急任务。”

她还记得他说过的话，而不是直接对他说一路平安的客套话，只是如此，他心底便生了几分雀跃。

他从来不曾想过，爱上一个人会让人卑微到尘埃里。

……

“其实我……”唐凌眉宇紧皱，这句话被他堵在口中，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道观里的灯光从门内浸了出来，沈素问的脸在这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柔和，她的眼中闪烁着点点的星光，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

“喜欢你”，他长舒了一口气，最难堪的话说出后，他反而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沈素问愣了一下，继而又笑了笑，“唐凌，我不想耽误你，你一定会找到爱你懂你的人，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唐凌紧了紧手心，其实早就知道是这般结果，但他还是不甘心。他只想要她，把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很快，他有些颓然地松开了握紧的手，“你喜欢他是吗？”

“谁？”

“没什么？沈素问我不会轻易放弃的”，他有些狼狈地转身，把自己的脸藏在黑暗里，还有那双微红的眼，他不想在她面前露出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他看得出来，沈素问对那个男人是不一样的。她看他的眼中没有疏离，对着他肆意妄为，任性胡闹，还有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亲昵。

他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输了，而且输地彻头彻尾。

—

目送唐凌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沈素问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她终于明白原来玛丽苏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她终究只是他生命里的过客罢了，她早算过唐凌的姻缘线会非常顺利美满，他会遇到那个值得他一生去爱护的人，但那个人不会是她。

她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一会她就收拾好情绪推开了道观的门。

看到了站在门后的人，沈素问白了他一眼，“墙角听够了没有。”

“听够了”，霍明扬低声笑道，似乎心情颇好，毕竟听着心上人拒绝了一个强劲的情敌，很难不开心。

“问儿，我也喜欢你。”情敌都表白了，他怎么能落于人后。

她呵呵冷笑一声，凑热闹还凑得这么不走心，“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霍明扬抑制不住的笑意从眼底溢了出来，“我滚了谁给你暖床。”

沈素问：“……”

臭不要脸，你那是给她暖床？

“饿不饿”，霍明扬看着她的脸，把话题给带了过去。

“饿！”

“我下面给你吃！”

“再加两个煎蛋。”沈素问眼睛一眯，肉眼可见的开心。

霸总都会玩后期，还会做饭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长得好看的人不论做什么都让人赏心悦目，哪怕是下厨这种极带烟火气儿的事情。

道观里装的白炽灯，微黄的光线，这样的光下会显得人更加温柔。

煎得两面金黄的煎蛋也显得更有食欲。

她喜欢吃八分熟的煎蛋，她拿筷子一戳，就能看到黄色的流心，霍明扬煎的蛋非常和她心意。

“你吃不吃”，下筷子之前，沈素问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一个人吃似乎有点不太厚道，毕竟面还是他做的。

霍明扬是个自律性非常高的人，多年养成了习惯，他八点之后就不会再吃高热量的东西。

不过现在他忽然有点想吃，想和她吃一个碗里的东西。

“你喂我吗？”他问道。

沈素问小嘴一撇，这男人真的深谙得寸进尺这四个字怎么写，她身体微微侧了侧，背面对着她把碗护在她的手肘间。

白瞎了她的良心发现。

霍明扬则无声地笑了，眼底泛起似水的柔情。

……

废墟之上的开机仪式，沈素问去参加了。日常总免不了被简西风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辈子抛弃过他，总跟个深闺怨男似的，她都不大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