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表妹后来成了国师(63)
……
宁莞举步进屋,就看见她二师弟捋着胡须,笑得起了一脸褶子,一折一折的纹路,像极了盛放的金丝菊。
嗯,果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完全没有办法和当年那个俊俏的小少年对上啊。
师老爷子可不知道自家师姐在心里嘀咕什么,他乐嘿嘿地上前,“师姐,我正要去找你呢。”
宁莞笑了笑,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魏公子现下如何?该是醒了吧?”
师正跟在她后头,“醒了,刚喂了些水。”
“厨房里已经熬好了药汤,舒筋活血的,一会儿稍凉了些倒进浴桶里,要记得让他在里静坐三刻钟,一刻不能多,一刻也不能少。”
师正忙不迭地点头,“记下了,记下了。”
宁莞绕过珠帘,及至床边,长公主立时让出了位置。她细细打量了一番魏黎成的脸色,在对方有些迷惑的目光中,浅笑着说道:“看起来还不错,虽身体伤得厉害,好好养着不说愈合如初,还是能恢复七八分的。”
“如此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也该告辞了。”
言罢她回身收拾好药箱,提在手上,在角落里转悠的七叶小跑过来扒上了肩头。
她都准备走了,夷安长公主却是突然伸手拦住她,又挥退了屋内伺候的侍女,只余下几个自家人。
宁莞不解,眼角微微上扬,问道:“长公主是还有事?”
夷安长公主妆容狼狈,鬓发蓬松微乱,她与丈夫魏大爷魏仲达站在一处,撩了撩衣袍,双双跪倒在绒毯上。
宁莞蓦地一愣,便听长公主说道:“我夫妇二人,在此多谢姑外祖母救命之恩。”
宁莞惊异于这二人的殷殷父母之心,忙伸手扶人,言道:“……何至于如此。”
旁边师正摸着胡子,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儿,“应该的,应该的。”
坐在椅子上魏老夫人喝茶点头,“姑母此番相助,合该受此一拜,也是他们做晚辈儿孙的心意。”
宁莞眉角微抽,还是拦住他们的一拜,“无论如何,也不须得这样,快快请起吧。”
夷安长公主和魏仲达对视一眼,相互搀着起身,又满含感激地说了些话。
床上躺着的魏黎成偏了偏头,半边脸陷在软枕里,他茫然地动了动眼珠子,看着侧立在珠帘旁的人影。
姑母?姑外祖母?
这是谁?
这、这、这难道是他外曾祖姑……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年轻的外曾祖姑?
果然,他其实是在做梦吧?
宁莞竭力拒绝了师正亲自相送的提议,带着七叶在雨丸引路下出去,穿过红花夹道绿水回廊,不期然在假山边瞥见了老管家请着往里去的郁兰莘。
郁大小姐今日穿了一身海棠色边绣缠枝莲的长裙,抿着唇,一向盛气凌人挂着不是讥笑就是讽笑的娇艳面庞上,难得有几分真情实意。
应当是去瞧魏公子的。
宁莞没和她撞上,转头和雨丸走了另一条路。
离了长公主府,宁莞又去了一趟药铺,买了一包医治宁沛的药材,再加上前些日子准备的,算算大概差不多了,才拎着东西慢悠悠地回十四巷去。
街边停在合淓斋前的楠木马车里,身穿湖色襦裙的侍女掀起帘子,轻声道:“侧妃,是表小姐呢。”
楚华茵刚刚在宫里听了自家婆婆周淑妃一席逼逼叨叨,心情很是不好,听到侍女的话侧眸往外瞥了一眼,果然见着了她那远房表妹,她轻轻唔了一声。
多日不见,她这远房表妹像是气色愈发好了,听说上次还叫她哥哥楚长庭吃了一肚子气来着。
“行了,不管她,回王府去。”
“是。”
宁莞直觉有人再看她,抬眼转目却没在周围发现什么,摸了摸七叶的小耳朵,继续往前。
她没什么事儿,不紧不慢地,边走边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
而十四巷里,王大人等了半晌,坐得屁股都疼了,直到喝完了手中芸枝给他上的第三盏茶,斜了斜眼儿,才好不容易看到逆着光走进中堂的人影。
立马跳了起来,上前唉声道:“我说宁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一上午叫我等得好苦啊。”
宁莞咦了一声,“王大人?你怎么会来的?莫不是案子又查到了我身上?”
“不是不是。”王大人挠了挠自个儿鬓角,嘿嘿两声,“不过也和案子有些关系,我这是想请宁姑娘你帮个忙。”
宁莞看他一眼,心里有个大概的猜想,晃了晃手里的一大包药材,说道:“不如往药房里说吧,我顺便过去放些东西。”
王大人没有不应的,吩咐几个手下在外头呆着候命,自己跟在宁莞后头晃悠去了药房。
两人对坐在案前,说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