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表妹后来成了国师(4)
芸枝见她表情不对,说道:“只有这个了,小姐用些,勉强垫垫肚子,待有了力气,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她眉间愁郁甚重,宁莞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放下粥碗,略略正色,“咱们身上还有多少银钱?”
芸枝闻言神色微变,口中发苦,摸摸索索地从钱袋子里倒出三个铜板,小声回道:“只剩下这些了。”
侯府把他们赶出来前搜刮了个干净,不许他们带走一分一毫,连发间的簪子都给拔了去,兜里的碎银子尽花在看病抓药上,又买米买盐,哪里还能剩下个什么。
“……三个铜板??”
宁莞惊了。
这委实惨得过头了。
穿越前她还在庄园里跟自家那不要脸的私生女小妹炫富,特意从银行提了百万现金在她面前撒钱玩儿,姐姐我有的是钱,想要什么买不到,稀罕你使劲儿拽在手里的那磕碜货?
当时她多得意啊,撑着头,喝着红酒,欣赏着红花花的大钞落在那对脑残男女铁青的脸上,笑得多灿烂,姿态多猖狂啊!
而现在,三个铜板就是她的全部身家……
想着往日种种,宁莞使劲儿眨了下眼睛,再看向芸枝手心里那可怜兮兮的三个铜板,抬手捂额,拧紧了眉头。
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了,肯定是……老天爷嫉妒她有钱:)
第2章
天降穿越已经很糟糕了,没想到还两袖空空,手里漏风,这种从“我巨富”到“我巨穷”的突然转变硌得宁莞心口疼。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那是万万不能的,毕竟人又不是神仙,能餐风饮露。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过惯了好日子,在吃穿住行上又惯来矫情,天天嚼馒头喝粥这样的,决计是受不来的。
如今能不能再穿回去谁也说不准,又不能搁柱子上一头撞死。
三个铜板能买什么?
一斤春韭,六两沙糖,大抵就是这些了。
四个人的吃穿住行,三个铜板能撑多久?
两天……不能再多了。
境况之惨,难以言表,能怎么办呢,养好身体,想办法发家致富呗……
宁莞默默嚼完了馒头,喝完了粥,拉着薄被又躺回木板床上,一时无言长叹。
因气虚体乏,使不上劲儿,自醒来后,宁莞又在床上躺了两天,想着好好养一养恢复元气,结果非凡没把身体养好,好像反而更虚了……
宁莞躺在木板床上喘了两口气,捂着胃,隐约能听见里面清汤寡水的晃荡声儿,咕噜咕噜的,甚是凄惨。
不成,再这样下去,她估计会成为圈子里第一个被饿死的白富美。
宁莞起身下床,套了一条长裙外衫,迈着两条轻飘飘的腿出了房门。
扶着门框,一眼就看见庭院里的那棵老梨树,枝干佝偻着,青褐色的苔藓爬了半身,低低落着枝桠,黑色的虫子爬得到处都是,掩盖住了本来的生机。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在蒙蒙雨天里吊着最后一口气,衬得本就破旧的屋舍愈发颓败。
这住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得多。
“长姐!”骤然一声打破院中宁静。
宁莞回头,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跑进院中来,她跑得极快也不注意看路,脚下不稳,在滑溜溜的青石板上踉跄了一下,宁莞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小姑娘忙忙站直,莹玉般白皙的小脸上露出笑来,顺势扑进她怀里。
宁莞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怎么只你一个人,二郎呢?”
宁暖仰起头,“二哥在假山里逮住只脏兮兮的老鼠,非要拿回来熬汤煮肉,芸枝姐姐说他两句,他还不高兴,在前头撒赖使性子。”
“长姐去说说他才好呢,二哥一点也不听话。”
小姑娘憋着嘴,一副姐姐的派头,埋怨里颇含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
宁莞忍俊不禁。
芸枝和宁沛一直没见回来,呆得无聊,宁莞便说出去看看,宁暖没有不依的,两人出了这边院门,入目的是一条鹅卵石小道,两侧杂草丛生约有半人高,掩掩映映甚是繁茂,叶间缀满雨露,人从其中穿草而过,衣衫都洇湿不少。
十四巷的鬼宅远近闻名,外头将这里传得很玄乎,鲜少有人踏足,难免荒芜。
宅子不算大,只是遍布瓦砾残壁,宁莞和宁暖走得很慢,在后院至中堂的路上正好碰见拿着扫帚的芸枝。
她身边站着一个半大少年,身穿青色长衣,生得眉清目秀,手里揪着一只吱吱叫唤的老鼠,正是原主的堂弟宁沛。
他幼年时伤了脑子,十岁的年纪,心智却不到五岁,比起小几岁的宁暖,还要来得天真懵懂些。
芸枝板着脸又说斥了几声,少年才委屈地红着眼眶,不甘不愿地松了手,老鼠得了空隙,一溜烟儿就蹿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