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路上咸鱼求生+番外(163)
其他宫人更是一头雾水。
片刻后,死一般安静的人群爆发一声多谢侯爷,随后争先恐后跑出小厨房。
仿佛身后有恶鬼索命一般。
秦夜天:“......”
果然好人做不得。
不过今日心情好,自然懒得去计较,他从鸡蛋筐里捡了一个圆润可爱的鸡蛋,鸡蛋撞向碗口,蛋清与蛋液撒着欢涌进白瓷碗。
常年掌兵器做起饭来有些生疏。
好在他也不打算做什么难度极高的饭菜,一碗阳春面做上三四五六次,味道便与他幼时吃过的差不离了。
幼年时的阿娘时癫狂时正常,癫狂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正常时,便拉着他一遍一遍讲过去的事情,她与那个男人的事情。
这实在是个俗气得不能再俗气的故事,娼/妓爱上了嫖/客,原因是春风一度后嫖/客做的一碗面。
一碗再简单不过的阳春面,让习惯逢场作戏的娼/妓动了心,自此走上自我毁灭的不归路。
仔细想想很可笑,却也有一定道理,谁不希望自己是被爱着的?
无关金银,无关风月,而是单纯的——喜欢。
他喜欢元嘉。
也希望她能知道他的喜欢。
秦夜天端着阳春面,选了一双錾金象牙箸,回寝宫找仍在睡梦中的元嘉。
大抵是他与元嘉昨夜闹出的动静有些大,他刚回到寝宫,便发现寝宫里来了人,看模样是与元嘉最要好的名唤珊瑚的女使,蹑手蹑脚收拾着丢得满地都是的衣服。
见他端着阳春面回来,女使吓了一跳,“侯——”
刚吐出一个字,想起身后的元嘉仍在睡,声音便戛然而止,半晌后再开口,声音已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侯爷,您,您怎么回来了?”
“送饭。”
秦夜天懒挑眉,难得好脾气。
珊瑚:“?”
珊瑚:“......”
一脸惊悚。
“侯、侯爷,这,这如何使得?”
珊瑚哆嗦得话不成句,忙把怀里的衣服放在圆凳上,颤着手去接秦夜天手里端着的饭,“让奴来吧,奴来伺候女郎。”
“不必。”
秦夜天抬手避开珊瑚的动作,觉得这人哪怕是元嘉最贴心的女使,此时也有些多余。
作为一个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的老司机,珊瑚瞬间明白秦夜天的意思,回头瞧了一眼纱幔中仍在睡着的元嘉,一时间不知道该为她庆幸,还是为她鞠一把同情泪——摊上这么一位占有欲掌控欲十足的主儿,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但不管好坏,主人们的事情都不是她一个下人可以置喙的。
珊瑚退出寝殿,轻手轻脚关上殿门。
寝殿里只剩下秦夜天与元嘉两个人,秦夜天面上的笑多了几分真心,端着自己做的饭撩开纱幔,里面的元嘉睡得正香,秦夜天便把阳春面放在床畔小几上,自己欺身向前。
手指滑过如绸似玉的肌肤,像是在摆弄精致易碎的瓷娃娃,可越是美好的东西越让人有种想要打碎的冲动,恶意再次占了上风,他咬了一下她的手指,低低的声音如恶魔在叩门,“阿元,醒醒。”
“唔......”
睡得迷迷糊糊的元嘉并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昨夜的疯狂让她像是被妖精吸取了所有元气,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她斜爬在床榻上,含糊说道:“让我再睡一会儿。”
可叫醒她的人却不打算放过她,手指顺着她的胳膊一路向上,纤细的脖颈便被他攥着手里,说出来的话蓦地低了一分,“阿元,要上朝了。”
昨夜秦夜天也是用这种低哑声音折磨她,不再克制的疯狂让她筋疲力尽,现在再听到这种声音,她睡意全无,可身体实在酸痛,连睁眼这种细小动作她都觉得有气无力。
惊艳眉眼映入眼帘。
可惜对于男人来讲过于艳丽的凤目此时被疯狂与邪气所裹挟,莫名叫人心里发憷。
事实上,她心里也的确发憷。
昨夜的事情再经历一次,她怕不是要死在这儿。
第一个因偷情而死的太后。
啧,足以流传千古标榜后世——做事不能太缺德,容易遭报应。
“不去。”
元嘉没精打采吐出两个字。
“虽说芙蓉帐暖,但阿元还是要去早朝的。”
耳畔是秦夜天悠悠笑声,“毕竟阿元是库罗的太后,哪能耍小孩脾气?”
伴随着他笑声而来的,是他微凉指腹,蛇一般在她身上游走,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恶意的动作让她不能再装睡,伸手抵在他胸膛,没有好气骂了一声,“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好,本侯消停会儿。”
大概是看她实在没力气,禽兽本兽善心大发松开她,转身不知从哪端来一碗阳春面,挑起一筷子喂到她嘴边,“吃些东西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