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贵妃什么时候有喜(清穿)(614)
跟随着哭声,一股酸臭扑面而来,康熙揉了揉鼻子,扭头看向佟宝珠。
这次生病,他意识到了一件非常美好的事。那就是,面对进退为难的场面,他不好决定时,皇后可以出面帮他做决定。
人就是这样。
没山的时候,遇啥事,都自己想办法解决;有山了,就懒了,就想靠山。
他现在就想依靠皇后。
“这是听说您病了,心急火燎,赶路赶的太急了吧?瞅瞅这一身脏。”佟宝珠扶着梁九功的胳膊下船,走过来,看着四阿哥脏乱的后脑勺,语速极快地说,“你皇阿玛前几天病了,现在已经大好,别挂心了。先去洗洗,吃点东西,歇一会儿再过来说话。”
这一路是遭了多大的罪啊,佟宝珠心疼极了,想去弯腰扶他。紧了紧手,站着没动。
这是她儿子,但更是康熙的儿子,不能抢在康熙前面表现与孩子们的亲密。自从晋封为皇后,在各方面,她都十分注意规矩。
就想这么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不想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皇阿玛,儿子快吓死了。您要有个闪失,让儿子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让皇额娘怎么......”佟宝珠正要吩咐侍卫把四阿哥带下去,哭号声突然停了,随即斜着身子,歪倒在了地上。
“哎哟,四爷是晕倒了。”梁九功最先反应过来,急声吩咐道:“快去叫太医。”
“把老四送到观澜轩,观澜轩近,观澜轩的人挪到别处去。”这会儿,康熙也顾不得脏了,蹲下身,先是伸出手指在四阿哥的鼻子底下探探,确认还有呼吸,这才慢慢把他的身体放平,“让太医直接去观澜轩。”
“主子爷,观澜轩的几位大人,挪哪儿去呢?”梁九功凑过来,虾着腰问。
“畅春园那么大,还容不了五六个人嘛,随便哪里都行。”康熙怕声音大了吵着对方,又怕声音小了对方听不见。压着嗓门喊:“老四,老四,能听朕说话吗?”
“让他们搬去渊鉴斋。”佟宝珠指点过梁九功,又吩咐立在一边的采月,“你去看看灶上备的有什么粥没有?要是没有,把米粉冲一碗。”接着低身轻拍了一下康熙的肩膀,“皇上,四阿哥是太累了,加上情绪激动才晕倒,休息一会儿就能缓过来。让人把他抬走吧,给他清理清理,喂点稀饭吃。”
“你们听皇后的吩咐。”
康熙起身前,又摸了摸四阿哥油腻的脏脸。
瘦多了。
在昨天傍晚的书信中,康熙就知道了四阿哥回京的消息,还知道走的急,侍卫都没带。怕皇后担心,便没告诉她。阴天下雨,路不好走,日行百里就很艰难,从乌兰木通回来,至少要半月。
这才八天就到了,仅比信使晚了一天。
信使可都是训练有素的,翻山过河是日常便饭;四阿哥是身娇肉贵的皇子,在此之前,出远门也就是跟随太子巡幸蒙古那次,听说路上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马车上坐着。
看着侍卫把四阿哥背走,康熙叹了口气:“老四辛苦了。”
这孩子,平日里在康熙跟前,少言寡语的,没想到如此重感情。佟宝珠也跟着感慨了句:“看这样子,这一路是没歇着。”
“是啊。他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弄哪里去了,身上穿的这件是在路上寻的吧。”
因为挂心着四阿哥,康熙没再回清溪书屋,理所当然地去了观澜轩旁边的集凤轩。坐在集凤轩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听宫人一会儿一禀报。
“太医说没事,晕倒是因为精疲力竭所致。”
“给四爷洗过澡了。”
“好不容易把四爷唤醒,喝了大半碗米粉,就又睡了。”
“给四爷剃过头了。”
“给四爷收拾干净了。”
“四爷正睡的香......”
到了午后,佟宝珠劝康熙:“太医也说了,四阿哥身体无碍。皇上去屋里歇会儿?”
康熙未置是否,而是说:“有人给朕的信里写,清理战场时,除四阿哥之外,诸皇子均是身先士卒的忙碌。又特意解释,说大约是四阿哥身体有恙,所以一直在帐中。皇后你怎么看此事?”
佟宝珠站在康熙背后,给他捏肩:“四阿哥不是怕吃苦受累的人,许是不愿看到惨烈的场面?臣妾没上过战场,但也能想象得出来,我方的尸体,敌方的尸体纵横交错,四处都是血迹,不忍直视。”转话又道,“也可能,他是觉得自己干那些粗活远不如兵士们,和他们一起干,别人又要关照他,担心给大家添麻烦。还不如躲到一边去。”
“朕原是想亲征。亲征是要多花许多费用,但意义不同。朕亲征,不仅能震慑叛敌,同时也能鼓舞士气。无论兵将,都会报着一颗必胜之心上战场,将会是一场必赢之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