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
“不久?花都蔫了,还是说江先生百忙之中买了一束即将凋谢的花?”
“是玫瑰等你太久, 等得都凋谢了。”
宋安宁意外看着他许久,似乎要在他脸上看出朵花来。
“江先生什么时候会说这种话了?”
“这种话?什么话?”
“男人的甜言蜜语呗。多谢江先生的蛋糕和玫瑰花,本来是很想请你上去坐坐的,可惜那是江郁给我住的员工宿舍,上次他交代过不允许我带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回家,而且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对您名声不好。”
“我是乱七八糟的人?”
“或许对于小江总来说,除了他,其他都是乱七八糟的人。”
江郁挑眉,“那他知不知道这套房产在我名下?”
“这个小江总没说,不过,既然江先生才是这套房的主人,那邀请您上去坐坐也没关系,请吧。”
宋安宁抱着花回家,江隽提着蛋糕跟在她身后。
推开门,两百多平的房子空空荡荡,漆黑的屋内只从落地阳台照进些许寂寥惨白的光亮。
打开灯,整个房子一片光亮。
宋安宁换上鞋,捧着花去厨房将花剪了插进花瓶中。
“今天就不伺候你,鞋柜里有吊牌未拆的鞋,江先生,自便吧。”
江隽不动声色从鞋柜里找了双鞋换上,将蛋糕放桌上,看着宋安宁在长桌旁修建玫瑰的刺和枝丫,问道:“这儿你一个人住?”
“嗯,小江总大方,愿意将这么大的房子作为员工宿舍借我住。”
“那你这么晚才回来,干嘛去了?”
修剪枝丫的剪刀微微一顿,随后宋安宁笑道:“工作。”
江隽眉眼微沉,“工作?”
她抽出一根玫瑰花,认真从中间剪断根茎,嘴上轻描淡写说着仿佛和自己无关的话题,“今天也是秦凝的生日,您知道的,这么特殊的日子当然不能留有遗憾,赵先生和沈老师很大方,我呢做这份工作拿这份薪水,动不动就拒绝老板的工作不太好,更何况……”宋安宁望着他笑了笑,“我的老板告诉我,无论做什么工作,都得敬业。”
江隽脸色一黑,“今天也是秦凝的生日?”
“嗯,赵先生和沈老师今晚的生日party举办的都挺用心的,像赵先生,买了一个价值两百万的白天鹅蛋糕,还送了一条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项链,沈老师则是将一整个游乐园布置了灯光烟花,送的是一枚粉钻胸针,可惜的是,精心布置的场景再怎么精心布置,看不到的人怎么也看不到,不过是给活着的人心里一个安慰罢了。”
“宋安宁,问你件事。”
“什么事?”
江隽沉默片刻,“如果说秦凝没有死,你……”
“嘶——”听到这话的宋安宁手上的剪刀一歪,戳破了食指,下意识将剪刀一扔,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怎么了?”
江隽看着她手上的伤口,攥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去洗手池边清洗,“别沾水,医药箱在哪?”
“在书房。”
江隽去书房找来医药箱,给她消毒贴上创可贴。
剪刀划破皮肤时尖锐的刺痛让宋安宁倒吸了口凉气,过了一会倒不觉得有什么,看着江隽眉心紧蹙的模样笑道:“没事,一个小口子而已,一会就痊愈了。”
大概江隽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你刚才说什么?秦凝还活着?”
江隽摇头,“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
宋安宁不觉得他这是随便说说,“你到底想问什么?”
“没什么,一个假设而已。”
“哦。”见江隽不准备再说下去,宋安宁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毕竟江隽再怎么能改变剧情,也不至于提前这么早把还没死的秦凝找回来吧?
“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玫瑰太多了,一个花瓶装不下,帮我到那个橱柜顶上再拿四个花瓶下来,我够不到。”
江隽走到厨房橱柜前,伸手在顶上的橱柜里摸索着拿出四个花瓶下来。
桌上花枝落叶剪了一桌,一株株玫瑰花被宋安宁修剪的既漂亮又匀称,一朵朵分别插进五个花瓶中,一个花瓶放餐厅,一个放客厅,两个放入主卧,还有一个放玄关。
客厅玄关有了玫瑰的点缀,死气沉沉的房子突然有了些许活力。
看着桌上大片的水渍和玫瑰花枝和花叶的残留,江隽挽起衣袖将这些花枝残叶扔进垃圾桶里,擦拭干净桌面的水渍将蛋糕插上蜡烛,一一点燃后将客厅的灯关上。
蜡烛的灯光照亮了餐厅的方寸之地。
宋安宁走到桌边,看着这个不过六英寸的生日蛋糕,没有精致的天鹅点缀,也没有花里胡哨各类装饰与水果,就是一个普通的白色蛋糕,上面写着“宋安宁,生日快乐”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