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花。”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是花。
“你是花,你是人间花花美公子。”姜麓说话像哼曲儿。
少年气得不想和她说话,长腿几个大步就将她抛在后面。她在后面一手提着篮子,另一只手招啊招,“夫君,等等我。”
秦彦停下来,等她走近后一把将她手里的篮子夺过去。她憋着笑,暗道这小子还算有点绅士风度。
如果这张人神共愤的俊脸舒展一些,应该更加赏心悦目。
她靠近一点,“你说说看,你看我是否也是因为我好看?”
“不是。”秦彦断然否认。
“你最近是不是眼神不好,你再好好看看。”姜麓再凑近一些,“我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大美人,但也应该当得起好看二字。”
秦彦避开一些,“好好说话,无需靠太近,我耳不聋。”
“你是耳不聋,但你眼瞎。”
这倒霉孩子,太没有欣赏水平。她如今自己照镜子都颇为满意,比起以前的长相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阵沉默过后,秦彦开口解释,“我是想到陶儿他们最近说的话,你好像说自己是金鸡。所以我便多看几眼,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金鸡?”
“我是啊。”姜麓又承认,单脚站立,“你看我现在就是金鸡独立。指不定哪天我就偷偷下个金蛋,然后惊艳所有人。”
她现在身家不菲,不是金鸡是什么。
秦彦哑然目钝,“那我是不是应该拭目以待?”
“那是自然。”
二人又走了一段路,姜麓故意略走在前面。他竟然说她不好看,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眼高于顶。
这小子,真不识货。
“你真的觉得我长得不好看?”她突然回头,抛下一个媚眼。
“这很重要吗?”他没好气。
“当然重要。”她说:“人生若是初见,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长相。所谓食色性也,美好的事物人人爱。我一个女人都喜欢看美女美男和美景,我相信你们男人也一样。”
“重色重欲不可取,你一个女子怎么也会如此?”秦彦皱着眉,一脸的不赞同。她一个女子将美色挂在嘴边,简直是惊世骇俗。
姜麓知道他嘴硬,这小子太过傲娇又有资本,他当然有底气说美貌不重要。然而天下凡夫俗子何其多,有几个人能做到视美色如骷髅。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欣赏美色吗?再者你们男人说得是冠冕堂皇,什么重色重欲不可取,这话你敢对你爹说吗?”
秦彦脸色大变,四下环顾。
好在乡野除他们之外,再无一人。
他恨不得捂住她的嘴,“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有些话不能乱说。”
“我知道,我也说过不会和外人说,我就和你说。”她眉眼略弯,“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爹若是不重色,你哪来的那些庶母。你爹若是不重欲,你哪来的那些个兄弟姐妹。说一套做一套,那才是不可取,恰如花街柳巷子的女子自欺欺人,明明做着皮肉营生还想立一块贞节牌坊。”
“你…你…你大胆!”他修长的手指着她,玉面尽是羞怒。
姜麓把他的手指掰回去,笑得讨好又无害,“我胆子本来就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麓,你适可而止!”他是真的生气,那样的话太过大逆不道。哪怕是透露出去只言片语,她都性命堪忧。
她当然知道适可而止,连忙道:“知道了,知道了。”
张氏恰好在门外,将夫妻二人的你侬我侬看在眼里。等到他们登门时,她羡慕地对姜麓说你们小夫妻感情真好。
姜麓作羞涩状,将鸡蛋递给她。她连忙说使不得,当家的告诉她这对小夫妻可不是简单人。那闹事的县令公子都乖乖在颜家放牛,只怕颜家的前后除了李大人,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婶子,你若不收,我哪好意思开口让你帮忙。”
一听这话张氏也不扭捏,爽快地把鸡蛋接过去。
“这鸡蛋个头真大,还是你们读书人厉害,养的鸡下的蛋都比别人大。颜老爷说得还真是没错,书里真是什么都有。”
房里正热情地让他们上座,态度恭恭敬敬。张氏忙前忙后,又是泡茶又是摆点心。看得出来,这桂花糕点心应是房家最拿得出手的好东西。
姜麓说明来意,大意是自己想趁着如今农闲给村民们上课。教的是如何养鸡和如何提高小麦产量。她自是把一切功劳都推到秦彦身上,还说自己知道的全是他所教。
秦彦之前听她提过,还当她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她真准备授业传经,还如此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房里正求之不得,一口应下此事。
姜麓说她授课与别人不同,目的是把自己知道的教给大家,希望大家都能学会。所以她上课时会提问听课的人,若是答对了有奖励。至于奖励是什么,那当然是颜家出产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