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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和真千金(11)

播种之时,一人挖坑一人洒种一人浇稀肥。

三人配合得倒是不错,每人脸上都戴着姜麓做的口罩。

说到这个口罩,秦彦满腔不悦。

他黑着脸眼神幽怨,姜氏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此前搅肥翻地时为何没有这样的东西。偏偏活都快干完了,她才弄出这么个东西来。

姜麓忍着笑,她还真是故意的。

说她是恶趣味也好,说她是有意挫他的锐气也好。看他这样子她大概猜到他的心思,装作很是关切地走到他身边问他累不累之类的话。

他拧过头,一副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你戴这个有没有觉得憋气?”她佯装认真,“上次我见你被沼肥熏得难受,苦思几日才想出这个法子。”

“真的?”他有些怀疑,她说是因为见他难受才想到这样的办法。

“当然。”她的表情越发认真,“虽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但很多事情越是努力想,越是想不出来。我最近都没怎么睡好,一直在琢磨如何能让你们好受一些。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想到这个办法。你觉得可还行?”

自然是行的,和那手套一样很是有用。

世上聪明人何其之多,为何以前没有人想出这样的办法。可见办法虽有,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得出来的。她能短短几日琢磨出来,还算有些过人之处。他是不会承认她比自己强的,这些细枝末节本就是妇人该操心的。

看在她如此尽心的份上,他暂且不同她计较。

她感知到他情绪的转变,心下暗爽。

小样,就不信忽悠不了你。

第6章 颜老爷

最后一畦地撒种收尾时,已是乌金西沉。秋风送爽混杂着土地与腐肥的气息,还有远处飘过的来烟火气,以及饭菜的香气。

眺望四野,灰霭的天色中山村和田地是那么的空旷及天。仿佛有什么东西充斥在胸臆间,裹挟着郁气散开。便是那忽臭忽香的气味,闻久了也已习惯。

秦彦走在最后面,他走的很慢。那尊贵从容的步伐,仿佛他走的不是乡间田埂,而是东宫通往前朝秦极殿的路。

赵弈和小新子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亦如从前一般恭敬。他们明显感觉到自家主子的变化甚大,不免有些五味杂陈。曾几何时他们侍奉的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如今他们居然能和殿下一同干活一起吃饭。

晚饭依然丰盛,红烧肉腊鱼并两个素菜还有鸡汤。秦彦心中已经认可姜麓的厨艺,并不会再小看这寻常的饭菜。

优雅的风卷残云过后,一天的劳作顿时无影无踪。不经意间他看到她吃饭的样子,心下微感惊讶。想不到姜氏一个乡野田间出来的女子,仪态还算能入眼。

她感觉到他在看自己,眼皮未抬。

这位姓秦的小朋友,心里必是有许多的疑问。而她当然不打算主动替他解惑,他如果不主动问起就只能自己憋着。

因为他主张的食不言,也或许是因为饭菜太美味,总之在用饭期间还真的没有人说话。

用餐完毕后,他忽然感到腹中隐隐不对。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悄悄出去,小新子立马有眼色地跟上。

宅子的后面,有一间茅房。

小新子恭敬地守在茅房外,如同从前。

突然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来人,来人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立马纠结无比。是禀报主子,还是听夫人的话?

纠结之时,姜麓已至茅房边。

“咚咚。”她轻敲茅房的门。

里面的秦彦声音隐忍而不悦,“有何事?”

“是我。”

一听到是姜麓的声音,他立马感觉肚子一阵绞痛,然后是一阵很清晰的动静。自小到大他何曾有过如此窘迫之时,臊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窘迫之余,是对姜麓的恼怒。

姜氏还是女人吗?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行事随意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教养的人才会把人堵在茅房里说话。纵然在乡野长大难道也不知何为男女有别,何为非礼勿视吗?

姜麓抱胸站在茅房边,姿势很是悠闲。仿佛她面前的不是臭气熏天的茅房,还是一处清幽雅致的亭子。

“我有事与你相商,不知你现在可有空。”

有没有空她难道不知道吗?

他怀疑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如果自己说没空她会离开吗?显然是不会的,这个女人…简直是恨得让人咬牙切齿无从下口。

“说!”他从齿缝中挤出一字。

“那我就说了。”姜麓心情愉悦,她就喜欢看他怒而不发的样子,“我知道以你过往身份之尊贵必是视金钱如粪土,所以我觉得此地颇为适合和你谈一谈有关那些黄白阿堵之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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