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乔蓁蓁却总觉得他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思来想去许久,她最终还是决定跟他好好聊聊。
是的,她觉得不能继续装糊涂了。
但是家里显然不是聊这件事的好地方,她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提前回S市。
“不是说要待三天吗?怎么这么早就走了。”秦静忍不住抱怨。
乔蓁蓁笑笑:“你要是想我,我下个月再回来一次。”
“谁想你了,”秦静横她一眼,“但该回来还是得回来啊,外公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
“嗯,知道啦妈妈。”乔蓁蓁说完,伸手抱了抱她。
秦静叹了声气,扭头看向池深:“你别太惯着她知道吗?要是她欺负你了,就给阿姨打电话。”
“妈!”乔蓁蓁不满,“在你眼里我到底多坏,怎么老是担心我会欺负他。”
“你欺负人的事干得还少吗?”秦静冷笑一声。
乔蓁蓁撇了撇嘴,说不出反驳的话。
池深温顺平静,当着秦静的面牵住她的手:“阿姨放心,蓁蓁没有欺负我。”
“你就护着她吧。”秦静无奈地看他一眼,听到提醒登机的播报后,便催促他们赶紧离开了。
两个人告别了秦静,一起上了飞机。
虽然定的机票比较早,但到S市后耽搁了会儿,两人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乔蓁蓁放松地倒在沙发上,手指都不想抬一下。
池深在她旁边坐下,重新握住了她的手:“累了?”
“……嗯,”乔蓁蓁闭上眼睛,“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就是累得慌。”
池深眼神沉静地看着她的脸,半晌才缓缓开口:“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饭。”
乔蓁蓁轻哼一声:“不吃了,你也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池深回答。
乔蓁蓁失笑:“不累也休息,等一下点个外卖就行。”
池深闻言轻轻应了一声,依然握着她的手不放。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乔蓁蓁不由得重新睁开眼睛,看向池深安静的侧脸。自从见过心理医生之后,医生的那些话就像魔咒一般种进了她的脑子里,每当这样看着池深时,脑海就会循环播放医生的声音。
她嘴唇动了动,终于鼓起勇气要跟他聊聊。
“池深……”
刚唤一声他的名字,手机就突然震动了,两个人同时看过去,是一串陌生号码。
乔蓁蓁一眼认出是心理医生的手机号,于是赶紧拿着手机起来:“你看看点什么外卖吧,我先去接个电话。”
说完,就直接回书房了。
池深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暗了下来。
书房里,乔蓁蓁关上门后,又直接钻进了浴室,这才接起电话:“喂,医生你好。”
“乔小姐你好,是这样的,我刚才查病例的时候,突然查到一个与你描述的患者、有差不多表现的先例,仔细想想还是觉得应该跟你联系一下。”手机里传来中年人的声音。
乔蓁蓁急忙应了一声:“您说。”
“是这样的,因为没见过本人,所以一切都只是推测,不算是下诊断,乔小姐如果想得到具体的诊断,还是需要带患者来一趟,所以您暂时就当我不是医生,只是一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就好。”
“我了解的,您直说吧医生。”乔蓁蓁抿唇。
听筒里传出纸张翻页的声音,接着就是医生:“按照常规判断,病人对一个人生出严重的依赖,往往表现为没有了自己的人格,全心全意奉献,必要时还会毫不犹豫付出生命,这种病例发展到最严重的地步,就是会生出自毁情绪,最后无法控制自杀的念头……”
乔蓁蓁越听心里越紧张,精神紧绷到快要断裂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接着浴室的门被推开,她下意识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了池深晦暗的眼睛。
她心里一惊,手机直接摔在了地上,原本听筒播放的手机瞬间摔成了公放,心理医生的声音在整个浴室里响起——
“但是不管有多严重的自毁情绪,都不会伤害被依赖的人,可是你说患者在对方坐在副驾驶的前提下,仍然失去理智飙车,说明他的病情已经不止依赖症这么简单……我现在怀疑他不仅有自毁情绪,还对被依赖人有伤害欲,总之这个患者很危险,我觉得你应该尽早带他来见我。”
乔蓁蓁张了张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池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仿佛没听出手机里说的人是他。
空气几乎胶着。
许久,医生听出不对劲,试探地问:“乔小姐?”
无人应答。
“乔小姐?你没事吧?”医生的声音有些着急了。
乔蓁蓁回神,急忙捡起手机,干巴巴地回应:“我、我没事……您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尽快……我有需要会去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