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反派人设有何用+番外(102)
只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状态的确跟孔缉远不太一样,事实上那天在庭院的时候,孔缉远如果再冷静几分去看,那必定能看得出来,他那如同漩涡般带着曝阳的眼底,实则比他想象的还要纵容与沉寂。
甚至于此时,他想到对方有可能做出的决断,也只是缓慢地转动着手腕上暗红色的细绳,鸦羽般的眼睫垂落,显得漆黑而又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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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以后,舒夜阑挂了电话回来跟孔缉远汇报情况。
孔缉远正在签字的笔蓦地一顿,“闻越待会儿就要回来?”
见到他也是这个反应,舒夜阑也跟着顿住。他一时竟是没弄明白,舅舅跟孔缉远两人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们俩好像是早上才分开的吧,就这么会的功夫难道还能发生什么吗?
孔缉远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慢地,却是深深地吸了口气。
对,闻越现在也是应该回来的。
到了此时,孔缉远已经几乎全然冷静了下来,甚至已经果断地有了决定。他们两人原本的界限定得清清楚楚,不论表面上看起来再是纠纠缠缠,可内心里也是如同明镜,绝对不能就这样放纵下去。
否则,他的处境将会极为危险。
孔缉远可从来没有忘记这个虐文世界到底是如何地危机四伏,它们可能尚还隐藏在暗处没有显现,那么他就必定要将所有的东西都全然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绝对不能任由别人操控。
但……孔缉远忽然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他原本已经竭力在控制了,可就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他的情绪还是不可抑制地汹涌,就像是压抑到了临界点的极致,有那么瞬间竟是逼近于暴戾!
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其实根本就不想这样做!
他的脑子明明如此清醒理智,可每当他想到闻越究竟是如何纵容他越过那条界限的时候,陡然在他心里升腾起来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戒备与警惕。
是巨大的惊喜,控制不住地在血液和脉络里蔓延,直至扩散到四肢百骸,在那个瞬间他几乎是毛孔舒张,好似每一寸神经都在剧烈颤栗,拼命表达着他内心不可抑制的雀跃。
……他仿佛疯了!
孔缉远猛地闭眼,在原地定了不知道多久,才慢慢地如同冰冻渐融,起身打算到楼下去等闻越。
此时正逢日落,这片办公楼的背后就是沿河修建的步道。
孔缉远心烦意乱地沿着江边慢慢散步,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他和闻越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是因为自己太过得寸进尺吗?
不,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闻越对他没有任何底线,不管任何事情都好像能够随意放纵,而自己则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变得越来越作,越来越肆无忌惮。
刻意卖乖就是个非常明显的体现。
孔缉远有的时候会这样做,的确也有人设的原因存在,他如今非常喜欢这个人设,也喜欢利用这副模样博得便利的行为。可是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是在每次见到闻越的瞬间就蓦然呈现出一派无辜纯真的样子,就像是无意识的撒娇。
……可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又凭什么撒娇呢?
孔缉远愈发烦躁,下意识地想要将手背覆盖在自己的额头,可又忽的顿住。
闻越是收到他的定位找过来的。
孔缉远本身就没有走多远,闻越停了车下来后沿着阶梯往步道走,就这样定定停在他的面前,抬起眼睫看他。水面上忽然有风吹拂,对方的身上裹着淡淡未消的暴戾与锋利气息,夹杂着日落时被晒得干燥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
事实上就在亲眼见到闻越以前,孔缉远都以为他在自己脑海里面的形象已经足够清晰了,他记得对方的每个细节,勾勒得几乎是纤毫毕现。
可是真正见到他的刹那,他的脑子蓦然空白,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应该今早断了这种关系的好。
因为他……好像真的完了。
他看到对方的侧脸镀着落日的流火,漆黑的眼睫洒落着熔金,明明是个何其暴戾恣睢的人,但是站在他面前的刹那,却散发着一种不可思议地温暖与安定。
倘若真的继续下去,他的下场必定会格外惨烈。
于是方才所有的寂静被突然打破,孔缉远的脑子里骤然天翻地覆,对方所有的气息如同漩涡般将他深深卷入,那些压抑不住的贪恋与他压根就不应该产生这种贪恋的暴戾感铺天盖地而来,几乎是要将他逼到极限!
他所有果断绝情的字眼几乎是要冲涌到喉咙,他想说就从此刻开始,他们必须分道扬镳,必须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