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进化之道+番外(97)
长孙霨数落了他好一阵,好不容易将气撒完。温幺心疼跪在地上的兄长,看他家王爷面色缓和了些,斗胆轻轻问了句:“主子,灏王被擒,这事要不要禀报皇上……?”
长孙霨刚刚缓和下来的面色又板了起来,俊脸黑沉,冷哼:“告诉他作甚?他颁下皇旨,令我们太子遇刺案查清之前不许离开王都,若是给他知晓皇兄受擒,弄不好还以为是金蝉脱壳。他本就是个疑心病重的,届时算我们一个欺君之罪,谁来担责?”
温幺唯唯诺诺,长孙霨又道:“今日之事,传令下去,不许走漏一丝风声。”
锐利眼刀狠狠剐向一旁一身冷汗的吴都尉,“尤其是你无忌营上下,若是有人在外瞎嚼舌头,传到本王耳中,你们全营上下都脱不了好去!”
“是,是,小的知道,小的会千万嘱咐,决不有失。王爷,那个面白小子,小的看着面生得很,可以确认绝非我无忌营中人,王爷明鉴啊……”
“好了好了,本王没说要追究你的责任。”长孙霨不耐烦的打断他,“你点五十精兵,随本王捉拿贼逆,事成后重重有赏。”
“那,那个贼寇不是说,若是不追赶,他三日后会放王爷自行归来……?”
“鼠辈之言,也能当真?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长孙霨挑起眉峰,冷冷嗤了一声,“本王倒要看看,带着我那个废物皇兄,他能三头六臂飞到哪去。”
第四十六章 惊(七)
蔺恭如带着长孙澹疾驰出了无忌营,脚下不敢稍慢,快马加鞭,避开官道直往偏僻道路上去。
他心头雪亮,先前长孙霨那几根箭矢射出,竟是丝毫不顾忌他怀里还贴着一个灏王爷;想来若不是这衍王气急攻心,一时大脑短路而出手鲁妄,就是他真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为了捉拿他,连自己皇兄都能下得去手,这样的人必然不会被他几句虚言恫吓,定是要亲自带兵追击其后的。
是以蔺恭如连踏炎乌骓的马背都不肯稍下,一路飞驰电掣的策马狂奔,滴水不进,只求速速去到安全地带。
他一心赶路,可苦了被他困在马背上的长孙澹。
灏王双手被缚在身后,无处借力,他皇弟那匹马又是个日行千里的,任地面如何陡峭崎岖都能如履平地,健步如飞。
可怜他堂堂一个尊贵王爷,在马上颠来倒去,神魂都要去了大半。
为了保持平衡,不至于颠簸到吐出胃水,不得不用大腿紧紧夹住马肚;然而他又不同长孙霨,自幼体弱而从未习过骑射,出门多用马车软轿,自己驱乘马匹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一路奔波下来,长孙澹小腿肚子阵阵抽筋,夹着马腹的大腿内侧也被擦出了程度不等的淤青,只疼得死咬下唇,脸色惨白。
他虽恐惧,到底还是有王室的矜傲,抵死不肯同挟持他的蔺恭如开声讨饶。
蔺恭如带着他狂奔了一天一夜,直至人和马都疲累不堪,这才放慢了速度,左顾右盼,终于在远离大道的一片山林里停了下来。
此时月色凄清,稀星几点。
蔺恭如抬头看了看那愁云惨淡的月色,一片惨白的光晕自头顶树林间洒落下来。
恍惚间有几分错觉,好像还同叶明诀十指交握,行走在大街小径;
仿佛还在温热的泉水里,拥着辛芜轻颤不止的身体,唇边还留着那叫人流连不去的淡淡草药香……
他的恍惚被长孙澹歪倒的身形打断。
原来他跳下马后,长孙澹又疲又惊,失去了支撑,身子一晃便朝外侧栽倒。
蔺恭如立时回神,抬手接住了坠下马来的灏王。他身上犹自穿着的甲胄硬邦邦的,硌得长孙澹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给扶住了身子,腿脚却是酸软,好半天站立不稳,依偎在蔺恭如胸前急得满脸通红。
蔺恭如低头看了看他,好似恍然大悟似的,将人放在一棵大树底下,马拴在旁边,自己去草丛中摸索着什么。
趁他回过身的当儿,长孙澹拼命扭动双手,想要将自己从捆住手的布条中解放出来。
奈何磨来磨去,那布条也不知蔺恭如打了几个结,捆得死紧,他费了大半天心力,仅仅将它从小臂上挣到手腕处。再如何努力,也分毫不移。
他急得发慌,一日一夜不曾进食,又饿得手脚发软,眼眶眼见着就红了。
蔺恭如听见他在身后细细簌簌闹出的动静,并不在意,自顾自在草丛里摸索了一阵。
片刻后,手里拿着几株不起眼的药草,向着长孙澹蹲xia身来。
长孙澹正不知他想做什么,忽见男人将药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之后,伸出手来攥住了他袍服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