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进化之道+番外(178)
晏殊离睁开眼,又闭上,冷哼一声不作答。
蔺恭如道:“还是你们剩下的战力,预备做一次鱼死网破的反扑?你们上百人被分开/监/禁/,即便想作乱,也会被第一时间扑灭。纵然你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晏殊离拿不准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变着法子套自己的话。
这几日他被关押在蔺恭如军帐中,他除了嘱咐贴身侍卫给他拿水拿饭外,鲜少与他说过一句话,就好似将他遗忘了。今日突然想和他交谈,晏殊离颇有些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晏殊离仍然不打算接他的话,他与他理应无话可讲。蔺恭如用软的套不出话,迟早也是要用刑讯逼供的,他深知这个男人为了胜利会做到哪一步。
换做从前,再如何严苛残酷的刑罚,他晏殊离哼都不会哼一声;但如今……
就不知道能撑多久而不露馅。
帐中又陷入沉寂,听得到的只有蔺恭如自讨没趣重新翻起的书页声和晏殊离清浅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呼吸。
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一名身着燕凉国银甲、配着长剑的副将在帐帘前停住脚步,大声道:“属下邹平昌,有事求见将军。”
蔺恭如眉峰不为察觉的皱了起来,心里暗暗叹气,又是这个邹副将。
他虽然借口养伤,一直不肯离开主帐,但手下人呈禀上来的军情分析和公文、报告,他都逐一看了,其中写得最多的就是这名姓邹的副将,满纸慷慨激昂,还数次提过要当面见将军。
他着实不想见他,又不能不见,这不,对方实在耐不住等他传召,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了。
他看了眼蜷缩在角落里的晏殊离,无声的又叹口气,道:“邹副将请进。”
那名副将大刀阔斧的迈进帐来,浓眉大目,先是狠狠的剐了几尺开外木桩旁的晏殊离一眼,眼底愤恨怒火毫不遮掩。
“将军,这厮在将军帐子里养了十来日,可有说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上来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大家伙都心焦得很,想趁着启屏原的士气,一鼓作气打入山谷里,把那些狗贼捉拿干净!”
蔺恭如揉着眉间:“他们将木桥砍断,道路都用石头推下来封住了,怎么进谷?修栈道也不是三天半会的功夫,急什么?”
邹平昌大声道:“晏殊离最擅排兵布阵,他必然留有后着。大家伙就是担心夜长梦多,将军又心慈,留着那一百多名俘虏在营地里不杀,万一将来里应外合,只怕胜负逆转!”
蔺恭如:“……”
他确实不擅长带兵打仗,不比他那货真价实的这一世,但这种明目张胆的唱衰己方,换做哪个当头头的听了都不会爽。
他沉下脸:“你这是对本将的决定不满?”
他年纪轻轻,在军中却积威甚重,这一沉脸冷声,那名年纪比他稍大的副将也是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然而他愣了愣后,仍然是直起脖颈,嘎声道:“邹平昌不敢。但是作为将军副手,末将也有职责提醒将军,营中关于将军与这个晏殊离的关系,早就流言蜚语甚多;将军亲自擒捉此人,谣言本已不攻自破,但这些日子将他单独关押在主帐中又不见任何口供逼出,将军,悠悠之口难于杜绝!!”
蔺恭如愕然:“我同这个晏殊离的关系?什么流言??”
第八十六章 怒(六)
邹平昌不防自家将军居然神色如常的反问了回来,俨然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满腔正义凛然登时卡住了壳,张大嘴好一会儿不知怎么把质问接续下去。
再看一旁的晏殊离,不知何时已睁开眼睛。
玄甲将军本就苍白的面色变得益发惨白,死死抿着唇。他紧紧盯着蔺恭如的脸,面上神情复杂难辨,似喜似怒,拼命隐忍着什么。
蔺恭如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晏殊离一接触到他的视线,立刻将头调转过去。
邹平昌道:“将军,同他……同这个晏殊离……”
晏殊离忽然开口:“邹将军,两军交战唯有你死我活,还望将军莫信道听途说。诋毁我不要紧,凭地辱了你们主帅。”他好几日不曾认真进食,也许久没有正儿八经开声说过话,此番出声,嗓子低哑疲倦,然而仍然透着阵前杀敌、百折不挠的坚毅,“况且,激将法对我无用。”
邹平昌听他这么一说,当即冷笑了一声,好像立刻就能拿出证据反驳他;蔺恭如适时轻咳一声,带着警告意味的瞥了他一眼。
副将立时想起,要是这个时候当真说出军营中听来的那些小道秘闻,不仅仅是羞辱了晏殊离,更是当着敌人的面,打了蔺大将军的脸。
他卡壳了半晌,终于决定绕过这个话题:“我等跟随将军出生入死多年,自是信任将军。”他踌躇半晌,又道,“弟兄们委托我来问问将军,何时重开军务会议。将军虽伤重未愈,营中大局毕竟需要主帅出面做主,军机亦不宜延误过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