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进化之道+番外(166)
凛枭。
顾俭真正侍奉的少主,那个隐藏面目,将自己踪迹消失得无声无息七个月之久,不,或许更长时间的凛家现任家主。
他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不是阴阳术屋之外的某个遥远地方。
他为什么会选在屋子崩溃的这一刻出现?
蔺恭如木立原地,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大事不妙,如果有可能,有条件,他一定要快速逃离眼前这一切。
然而他四周是陷落得如深渊的地堑鸿沟,身处断崖,无路可走,插翅难逃。
他注意到顾俭只抬脚走了一步,又迟疑着止住了步伐。
所有变故发生得太快,几乎来不及给他们缓冲反应和喘息的机会。影卫看起来同他一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顾俭受多年养成的顺从习惯驱使,本能的想靠近凭空出现的凛枭。
但他又不知道被什么束缚,抵抗着内心的狂喜与冲动,僵硬在蔺恭如一步之遥处。他抬眼看着对面的凛枭,那张狐狸面具他原本看得习以为常,这次暌违重逢,竟然有了几分陌生。
凛枭迟迟没能等到他进一步动作,男人面具下的脸色一沉,冷道:“你在发什么呆?我叫你过来。”
顾俭身子一震,被那男人目光注视着,脚步如受牵引,不由自主的又朝他走去。这回他没有再停步,垂着头,匆匆走到凛枭身边。
凛枭冷冷道:“跟个赝品待久了,真假都分辨不出来了?你是一直这样毫无长进,还是因为——”
他转头看了垂眸站在他身后的影卫一眼,道:“——跟这家伙睡过?”
蔺恭如和顾俭同时身子一震,后者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忘记了自己不被允准直视对方,冲口而出:“少主,我……”
“我都看到了。”对方冷冷的打断他,语气里与其说愤恨,不如说冷冰冰的嘲弄和戏谑居多。他破天荒的仔仔细细把影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僵硬的蔺恭如,啧了一声。
“说什么对我忠贞不二,生死不离,原来只要是个男人,就能上你。”
顾俭脸色唰的变得惨白。
他张张嘴,想辩解什么,忽然凛枭捂住胸口,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猩红的血迹落在一地残败的枯枝落花里,格外触目惊心。
顾俭立刻什么都忘记了,他跨前一步想搀扶住身子开始摇晃的凛枭,后者用力甩开他,用仅存的力气站稳。
“少主,你受伤了……?”顾俭颤抖着声音,不顾凛枭反对,再一次扶住他。
戴狐狸面具的男人这回没有挣脱,他隔着面具恶狠狠的瞪了顾俭一眼,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回去再跟你算账。”
他喘了几口气,目光转过来,牢牢盯在蔺恭如身上,像要把他做成三寸稻草小人插上无数个钉子。
迎着他挑衅的目光,蔺恭如再按捺不住,方才的迟疑和警觉悉数抛到九霄云外。
破口就骂:“你同他算什么账?你都不敢在他面前脱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又把他不管不问的一个人扔在这里,你还有脸面来追究他认错人的责任?他认错了又怎样?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他不是一直循规蹈矩,按照你跟你家那死老头子的嘱咐一件件一桩桩做来吗?你躲在暗处偷窥了那么久,他一举一动不是都落在你眼底?”
顾俭搀着凛枭,目光一直担忧的落在他家真正的少主身上。好似听见他在说话,又好似浑不在意他说什么,心里眼里只有一个凛枭一般,旁若无人。
看得蔺恭如一阵酸涩,想好的要怼那家伙的话差点无法继续:“即便是石室里,他……他也是将我误认为是你,才会……”
凛枭兀地打断他,古怪的笑了一声:“哦?起初确实以为是我,后来呢?”他尖锐的瞪了顾俭一眼,“这事,恐怕有的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顾俭面上已然彻底失去了颜色。他攥着凛枭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察觉到对方有要厌恶的推开他之意,慌忙又抓牢了他。
凛枭话里的暗示,蔺恭如居然听出了两三分味道。
他心里一动,不由自主朝顾俭看去。然而对方仍是偏着头,固执的侧面对着他,他看不清这人面上的神情变化。
凛枭又喘咳起来,他喘咳的时候,便仿佛地面都在轻微的震动。头顶的乌云越聚越拢,越来越深,而且独独徘徊在他们三人上空,倒像是他们所站的这处平地,成为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空间。
天空异象愈浓,蔺恭如听见头顶电闪雷鸣,好似一场瓢泼大雨就要倾盆落下。
他心知情景不对,却依然不知对面的凛枭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凛枭又喘了好一阵,将顾俭推开几步,“若不是你放纵他闯了生门,何至于……咳咳,我何至于提前发动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