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我看阿璃醉的不能行了，不然我先去叫人备一份醒酒汤吧？”

沈知谨没看他，抬腿往这边走来。

双方的距离本来就近，他绕过小几之后，就来到了跟前。

陆淮与要抱着沈璃，是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的，沈知谨站着，就多了那么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糖糖。”

沈知谨又喊了她一声，声音比刚才大了些，声调也沉了些。

这一声如果给熟悉沈知谨的人听到，就会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实在是危险至极。

当然，陆淮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哪怕他和沈老师，还不算那么那么的熟。

沈璃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喊着什么，而且好像是冲着她喊的，所以她愣怔片刻，还是抬头，顺着这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张隽秀干净的脸容映入眼底。

迎上沈璃怔怔又茫然的眼神，沈知谨瞬间心里一软，先前涌动的诸多情绪，都被心疼覆盖。

最开始知道她，是因为徐寅。

他从徐寅嘴里听到过许多次她的名字，后来又看了她的论文。

没见面之前，他就知道她很出色。

见了之后，那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更明白这小女孩是个很坚强独立的性格。

但此时她的神情，他从前却是从未见过的。

哪怕她什么也没说，只这一眼望过来，也莫名让沈知谨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般的疼。

他放低了声音：

“糖糖，过来。”

沈璃脑子里纷纷杂杂，她望着沈知谨，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松开了陆淮与。

她握住了沈知谨的手，弯着眼睛笑起来：

“爸。”

沈知谨揉了揉她的头发。

“乖，回家。”

沈璃点头：“好啊。”

陆淮与随之起身，心中稍松：

“沈老师，阿璃，我送你们——”

“糖糖。”

沈知谨却没急着立刻转身离开，反而非常云淡风轻的，非常随意一般的，问了一个问题。

他指着陆淮与，一字一句：

“你之前，和他一起喝过几次酒？”

第799章 祖宗

陆淮与剩下的话就此卡在了喉咙，几乎是下意识般的，他看向沈璃。

而沈璃也同时望了过来。

寂静。

而后，她微微皱起眉，似是被这个问题难住。

喝了几次酒……

她和他……

她看了看陆淮与，又看向沈知谨，脑子里无数画面纷乱交错。

她想要看清一些，却发现很难。

沈知谨还在等着她的答案：

“嗯？”

沈璃拉住他的胳膊，神情有些委屈，

“头疼……”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瞬间打破了这几乎令人难以呼吸的凝滞氛围。

沈知谨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有点热，不过应该不是生病，就是喝酒导致的。

原本还想问个清楚，但看她难受，他也就顾不上那些了。

“那咱们回家。”

他握住她的手腕，声色温和下来。

沈璃点了点头。

陆淮与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他实在是不知道就沈璃今天晚上的这个状态，到底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把他坑到什么地步了。

正在这时，林风眠也回来了。

他正要打招呼，就发现这边氛围好像有些不对。

沈璃站在中间的位置，靠沈知谨更近一些，脸颊有些泛红，应该是酒劲儿上来了。

他刚刚离开后，思来想去，还是有点担心她的状态，就很快又回来了。

原本看到陆淮与和沈知谨都在，他还松了口气，想着有他们两人照顾着，沈璃这边肯定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但到了跟前，他才发现，事情好像和他预想的有些……出入？

谁都没说话，大家的表情看起来也都如常，可就是那股氛围……

不对。

很不对。

林风眠开口：

“沈老师，姐姐刚才喝了点酒，没事儿吧？”

沈知谨略微停顿片刻，才道：

“没事儿。”

林风眠心下几分犹豫。

这个样子……看着确实不太像没事儿，但要说有事儿，一切又都如常。

“阿璃有些头疼，我先带她回家了。”

沈知谨道。

他今天开车过来的，没喝酒。

林风眠心下几分不舍，但考虑到沈璃喝了酒，而且的确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就点了点头：

“我送你们出去。”

沈知谨颔首，带着沈璃往外走。

刚走出两步，他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过来。

他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很清淡。

“不是要送我们么？”

陆淮与轻咳一声，长腿迈开，跟了上去。

林风眠在旁边看着，微微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