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球懵懂的在空中飘着, 接收到他的指令, 浮到那十件天阶灵器上方。明亮的光芒闪烁下, 不到片刻，就废了十件天阶灵器。

若有其他人在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喊暴殄天物。

祝知之瞧了一会儿, 发现小光球好像更亮了，突然传出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主人！”

“你会说话了？”

“是的, 主人，主人！”小光球很兴奋，连声叫唤。

齐放在一旁看着, 高兴道：“听说器灵灵智足够时，还能自主操纵灵器，实力会更上一层楼。恭喜掌门得此宝物啊。”

“噫。”他一出声，小光球嫌弃地躲得老远。

齐放一愣, “我也没做什么啊。”

祝知之问小光球怎么回事，就听它说：“他太丑啦。”

齐放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哭丧着脸道：“别看我现在一脸老皮，几百年前也是个俊俏的男修啊！”

小光球哼了一声，不愿搭理他。“反正你丑，我不喜欢。”

“你一个器灵也识得人之美丑？”祝知之失笑。

“我当然知道，主人你就是个大大大美人！我最喜欢主人了。”小光球蓦地扑到他脸上，蹭他的脸颊。

这仙器没入他眉心主动认主时，跟他签订的是本命契约。祝知之与它心神相通，脸上的光球虽然没有温度，却从心底传来一种奇妙的亲近之感。

小东西有点儿可爱啊。

就算明纯醒过来，他也不会把造化归元图还回去的。

现阶段造化归元图会消耗他大量灵气，祝知之道：“我还不能把你放出来太久，你先回去吧。”

“可是我想和主人待在一起。”小光球有些失落。

“别撒娇，等我晋升元婴吧。”祝知之笑着伸指点了点它。

小光球恋恋不舍地蹭蹭他的指尖，带着造化归元图消失了。

齐放松了口气。这小祖宗对老人家太不友好了！

祝知之在宝库中转了一圈儿，齐放跟在他身后，道：“如今聚宝门只剩下我们两人，宝物留在这里只会蒙尘。掌门你将东西都装走吧。”

“你不是还想重振聚宝门？这宝库还需要留下。”祝知之摇摇头，正色道：“你也看出来了，我对管理门派兴趣不大，也不想学聚宝门的秘术。聚宝门早晚会交回你手里。”

他只挑挑拣拣取了三成宝库里的东西，其余的都没动。“我若有需要，会再来取。其他的东西你便用来招收弟子，扩大门派吧。”

一直到走出这座山，身后的齐放都没说话。

祝知之回头，看到他神色复杂，开口道：“我果然没看错人。”又叹了口气，“把你拉进这样危险的境地，只希望你不要怪我。”

“东西我既然拿了，事情自然会尽力做。”祝知之微笑道。

他拿的这三成东西，已经抵得上一座小型门派的全部底蕴了，以后缺什么，他也不会客气。说真的，不亏。

更何况……谁中二时没做过当救世主的梦呢。

“还有个问题。”他问：“你说选我是因为我得了造化归元图。可在那之前你就跟上我了。为何？难道只因为我杀了刘航？”

“这只是一个引子。刘航叛宗多年，我一直想追杀他，奈何他掌握了聚宝门的秘术，能掩盖自己的气息，我始终没有找到他。你杀了他，是帮我解决了心腹大患。”齐放笑道：“之后跟着你，是想观察你的资质与心性是否当得大任。”

“你自己就是元婴修士，何不自己做，而要找别人帮忙？”齐放平时虽然油滑得不像个元婴大能，其实是大智若愚。祝知之疑惑道：“如谈无君所说，五百年前你就放言自己能办成这件事，可见自视不低。”

“你说的不错。”齐放露出一丝怅然之意。“聚宝门上下沉迷于寻宝，反而舍本逐末，荒废了自身修炼。不瞒你说，这万年以来，我是门中少有的元婴修士，所以过去我自视甚高。”

原来聚宝门的人往往玩物丧志，难怪到他这都是第四十三代掌门了，算下来每一任平均就两百来岁。

“当年我太过自大，不顾师尊的劝阻，带两位师弟去寻青龙神兽，结果害死了他们。”

“该死的明明是我，最终却只我一人逃了出来。”齐放悲伤道：“而且要不是我一直重伤修养，没能侍奉师尊左右，也不会导致后来师尊被刘航暗算！”

“我虽然还能苟且偷生，却留下了病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寿尽了。”回忆起过去，他整个人沉浸在黯然低迷的气氛里。

正是这些变故，让本就人丁不旺的聚宝门，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齐放也因为这些打击变得谨慎胆小，失了锐气。

没有人能设身处地感受他人的苦难，安慰的语言也是浅显无力。祝知之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待他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