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清徽(双重生)(35)
“我能够和你在一起便是我的心愿了。我还能护着你,对吧。”
“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在一起,什么都可以慢慢来……”
说到底,他不过是多陪了许清徽几年罢了,所以他不敢奢望其他。
林越看着许清徽用手指慢慢地拨着桌上的碎玉,碎掉的棱角蹭过她葱削似的白嫩指尖,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
许清徽不动声色地微皱起眉,看着自己被帕子包住的指尖,才意识到指尖冒出了一滴血珠。
“给。”
林越手里拿着木匣子,木匣子里头装着方才碎掉的钗子,他趁刚才说话的功夫把它收到匣子里了。
许清徽没有把匣子接过来,而是抬起嘴角朝林越淡淡地笑:“多谢林大哥。”
“不过这钗子并不大贵重。”
“碎了就碎了,我再买便是。”
眼睛向上看着林越,不偏不倚。
若是前边的话还能说是无意之言,那现在许清徽的所言所语,便是直接把刺亮了出来,狠狠地扎在林越身上。
许清徽安静地坐着,目光柔和如一块温润的玉,可玉碎开了,却是棱角毕露,伤人毫不留情。
……
“小姐。”夏月端着东西走进来的时候,正同出去的林越擦身而过,悄悄地瞥了一眼,脸色不大好看。
“林少爷那是……怎么了?”
“恩?”许清徽托着茶点咬了一口。
“无事。”许清徽拎起茶壶,茶汤注入茶盏,玲珑悦耳。有些事,总要说清楚的,对两人都好,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谈。
不过此事还不够稳妥。许清徽摩挲着掌中的茶盏,她要再想个法子。
……
上京城将军府
沈府好些年没有人住了,里头的仆从也都给银子赎身遣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收拾衣衫和庖厨的小姑娘,和半老的管家。
早上的晨光洒在这个有些素净冷清的院子里头,因着院子里头只有一方石桌,也无甚装潢,这晨光便嚣张地整片铺了下来,院子里很早就亮堂堂的了。
“银杏小姑娘。”管家把手里的扫帚靠在石桌上头,歇了会接着说,“少将军起来了吗?”
“唉。”
穿着青色衣衫的银杏叹了一口气,柳叶眉皱了起来。
“秦伯,少将军还没起。我原以为少将军回上京,天气暖和些了,那病也能好些。”银杏有些颓唐地坐下来,“昨天后半夜我起来时,少将军屋里的灯还是亮着的。”
“本以为是行军时压力太大才歇息不好,怎么这战事了了,回京修整还是睡不安稳。那屋里的灯啊,是我早上起来赶集的时候,看着灭下的。”
“少将军这样身子可怎么受的住啊。”老秦听着心里难受,可沈岱清这病一到夜里,就越发难受,无法入眠。他就是个老头,也没个法子,只能同银杏一道拄着扫帚叹着气。
“秦伯,不说了。后厨的药应当是煲好了,我该去送药了。”
“哎,银杏姑娘去吧。”
银杏走到后厨里头看着炉子上头的药炉冒着白气,垫着纱布掀开土陶盖,一股子猛烈的苦味扑面而来。
这该怎么喝啊。
银杏边屏着气,边把药汤倒进碗里,心里正愁着今日该怎么进到屋子里给少将军送药,才不会惊扰了他。
银杏也搞不清楚,为何这平日里温和待人的少将军,上回她去送药之时会那般吓人。
那双带着点浅色的眸子,就像一匹狼一样摄人。
“姑娘,我来吧。”
“恩……”
北疆军营的副将从银杏手里接过药碗,嘴里说着多谢,便抬脚离开后厨了。
银杏也松了一口气,拾起布收拾后厨去了。
这个府邸已经沾了太多的灰尘,一会她还要去收拾院子里的其他屋子。对了,还有主屋的桌椅也有些不牢了,改天同秦伯一道去集市里头挑一副。
听闻圣上要给少将军赐婚,这沈府里头马上就会有新的女主人了,四处自然要打点清楚。
“叩——叩”
“将军。”
“进来吧。”刘汉端着药碗走进屋子里来。
沈岱清一夜没歇下,方才也只是合衣在榻上小憩了一会,现在就起来坐在书桌前边了。
沈岱清从刘汉手里接过药碗,拧着眉,将药顺着喉管往里倒,喝得急了些,便不会尝到舌尖刺人的苦涩。
“刘汉。”沈岱清把碗搁下,缓了缓气息,“药包你给许小姐了吧。”
“回将军,药包昨日便給许府的仆从了。”
“哦,对了将军。”刘汉从包袱里取出一份帖子,递给沈岱清。
“昨天我去许府的时候,许家夫人特意出来给了我一封帖子,说是要给将军你的。也不晓得是什么事儿,急哄哄的。”